怎么办……” 众举子正满心欢喜的等着会试放榜,谁也没想到这罪名会落到自己头上,不由得慌了阵脚。 宋柏轩沉声安抚道:“你们放心,范老最为公正严明,绝不会看着我们被泼一身脏水,为了金安府的名声,为了金安府未来的举子们,未曾做过的事,我们不会认,也绝不能认!” 是啊,被牵连的不止他们,还有整个金安府学子的名声。 倘若此案落定,日后再无人能看得起他们金安府的学子。 为了金安府,纵然一死,他们也必须教这份冤情直达天听! 这番话可还了得? 官差们对视一眼,即刻将他们拆散,分别关押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金安的范府。 一封加急的信件送到范明冶手中,他笑着从老管家手中接过,猜测道:“算了算日子,会试也该出结果了,也不知柏轩名次如何,若是能再中一甲……” 话音未落,范明冶脸上的笑意已彻底消失。 “快!臻儿有难!带齐府卫,我们速速赶往徐州府!” 此话落罢,老管家也跟着变了脸色。 臻儿是他们大少爷的乳名!大少爷出门游历,明明带齐了人手,怎会突然遇险?! 此时已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老管家当即召集府卫,匆匆安排马匹与马车,急急赶往徐州府。 …… 宋蕴醒来的时候,房中只燃着昏黄微弱的烛光。 空气中弥漫着炭火余烬的气味,还夹杂着些许陌生的乳香。 她恍惚意识到她似乎已经生产完。 宋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下半身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顿时收了力,闭上眼,躺了回去。 “莫绫。”她尝试着唤了一声。 而后外间立刻有了回应,脚步声靠近:“姑娘?你总算是醒了!” 房中烛光大盛,宋蕴眯起眼,按了按眉心,轻声道:“扶我起来。” 莫绫立刻拿了软垫抵在她背后,好让她靠得舒服些。 宋蕴估摸着时间,突然问道:“姑爷呢?” 莫绫撇撇嘴,不高兴道:“姑爷神神叨叨的,跟夏金山说悄悄话,天黑又自个儿跑出去了。姑娘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宋蕴轻轻摇头,她虽是睡了一天一夜,身子却仍是很疲乏,可眼下也由不得她再睡下去。 “把那二人带过来吧,我问些话。” 莫绫当即邀功:“姑娘,我把她们狠狠揍了一顿,夏金山帮着我审问,也问出了些东西来。那可恶的小荷是被人收买了!只用了十两银子!区区十两银子险些害得姑娘丧命,我真是恨不得打死她!” 宋蕴意外的看了一眼莫绫:“你还会这些?” 她以为莫绫会把人留到她醒来,没想到竟提前收拾了。 莫绫不由得心虚,她总不好说是自己没打过藏起来的暗卫,只得拿刘稳婆和小荷二人撒气。 “打一顿就好了,一顿不够,就再打一顿,她们怕死,总会说的。”她小声嘀咕道。 宋蕴轻轻阖上眼,倚在软垫上:“带过来吧。” 她此番生产险些被下了死手,若非在金安府时误吸了藏红花的气味,她断然不会有如此戒心。 背后之人的用心实在又毒又恶,她咽不下这口气。 没过多久,宋蕴便叫人把刘稳婆和小荷抬了上来,刘稳婆身上的伤还轻些,名叫小荷的丫鬟却浑身青紫,脸肿得像猪头。 “说吧,银子是谁给的,”宋蕴淡淡的问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是生是死,你自己选。” 小荷拼命摇头,口齿不清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人我不认识,只知道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夫人,好心的夫人,求求你放过我吧……” 宋蕴冷笑一声:“只为不知名姓的十两银子,你就要害我性命。” 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袭上心头,宋蕴眼底尽是晦暗,她朝小荷道:“过来,靠近些。” 小荷被捆缚着手脚,战战兢兢的往前爬,停在宋蕴床塌边上。 房中的下人已被打发出去,只剩下莫绫一个。 宋蕴几乎克制不住心底的阴毒,她此生从未想过要去害谁,可偏偏一而再,再而三,总有人要害她性命。 人与人生来不同,有人高贵如神明,有人低贱若泥尘,这已是世间不公。 她的命不值钱,如草芥低贱,哪怕上一世被算计惨死,她也从未想过报复,此生只想好好度过平庸的一生,为何这也不能被容下?! 宋蕴伸出手,扼住小荷脆弱的脖颈,力道一点点收紧。 眼底是一片空荡荡的漠然。 她想杀了她。 “娘子!” 熟悉的声音响起,宋蕴蓦然回神,手上的力道迅速收回。 小荷瘫倒在地,剧烈的咳起来。 卫辞大步朝她走来,宋蕴淡漠的收回视线,竟不愿再抬起。 “出去。”她说。 卫辞停下脚步,不再上前,却也没出去。 第116章 【116】“他叫明赫,卫明赫,是父…… 夜色如墨,寒意似是要透过窗子渗进来,吹得房中燃烧的烛火轻轻摇曳。 莫绫难得开窍一回,拖走了小荷与刘稳婆,自己也避到一旁。 房间里只剩下宋蕴与卫辞二人。 宋蕴倚在软垫上,轻轻阖上眼,她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卫辞,索性等他先开口。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婚事是她算计来的,卫辞是她算计来的,甚至连孩子……都是因她的贪念而生。 她无愧于任何人,可唯独无法坦然面对卫辞,更不敢想象在卫辞得知这一切后,会怎样看待她。 或许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宋蕴自暴自弃的想,卫辞大可以同她和离,甩下宋家这个烂摊子,继续做他逍遥快活的闲散书生。 却听卫辞突然说道:“娘子,今日我去了郡主府。” 大盛朝只有一位郡主,淳阳郡主。 可这位淳阳郡主虽极为受宠,却行事怪异,不喜与人交际,卫辞贸然找上门去,还是在这种境遇下,只怕会引得那位郡主反感。 宋蕴闭着眼,心中叹息,卫辞这一步走得太险,稍有不慎,就会适得其反。 其实……他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宋蕴说不清心底究竟是什么滋味,或许有几分悔恨,或许有些许慰藉,但更多夹杂着的,是难以言喻的自厌。 “娘子,郡主说,她会帮我们想想办法,不会叫老师在狱中吃太多苦头,”卫辞轻轻走上前,坐在床榻边,“会试舞弊事关重大,郡主不敢轻易插手,但她答应,一定会暗中相助。” 淳阳郡主在京城的地位十分尴尬,她并非裴武帝的血脉,也跟皇室无半点关系,可偏偏十分受宠,地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