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后,便借着小解的名义,将这么个不大的军营摸了个透。 他自来到岐风寨,此段时间不论是借助岐风寨,还是蛮离荒守军,皆未打探到父亲留下那支小队的消息。此次看见楚家军腰牌,他猜测恐那支小队恐是被俘,故使了一出偷梁换柱。 整个军营内洋溢着欢喜的气息,各个喝的酩酊大醉。 楚祯摸到关押军犯的营帐,躲在角落里观察,营帐前有两名守卫。 此时他手无寸铁,由于体内落红的根深蒂固,论力道可能都不如曾经的他十分之一。 正当楚祯犯了难之时,营帐外突然响起了警戒号角。 “不好了!大周来犯!” 楚祯虽不懂栾国语言,但少时常年在漠北与栾国打交道,也能听懂几个语句。 他决定按兵不动。 敌军派出了百人前去应对,不消半个时辰便回营。 瞧不出他们是胜了还是败了,不过未等他们整军修整好,号角声再次传来。 百人之军再次出击,这次回来的更快。 一刻钟过去,又传来了号角声。 栾国的士兵脸上各个布满了疲惫,还有未消的酒劲。 方才第三次号角声响起后,楚祯便明白这是林壑的计谋。 他们在军营之外不能帮助楚祯什么,亦无法得知楚祯深入敌营的目的为何,只能以此来为楚祯规避危险。 当守卫军犯的士兵也被差遣去应敌之时,楚祯瞅准时机,捡起武器架上的短刀,一刀解决了一个,将死尸拖走,钻进了营帐之内。 只见偌大的简易牢房中,只关押了一人,此人浑身是伤,鞭伤、刀伤,烙铁烫的他手臂和腿没有一块好肉。 楚祯看清了此人的面目,一下子单腿跪地:“张副将!” 被称作“张副将”的人,抬了抬眼皮,想动动手和脚,却无能为力。 楚祯这才发现,张副将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他早就猜到,父亲会让最信任的张副将负担起楚家军最后的生机,只是没想到,连他们也被俘了。 楚祯抹掉脸上地血和泥,压低声道:“张副将,你睁眼看看,是我啊!” 张副将听罢,沉默了片刻,倏然猛烈挣扎着爬向楚祯。 他艰难地说:“少……少将军……” “是我,张副将。” “快……走……” 楚祯快步走到窗前,发现敌军再次收兵,他连忙对张副将道:“张副将,我稍后便来救你。” 说罢,楚祯快速钻出营帐,将刚才击杀的两名守卫拖至后山。 第四声号角再次传来,栾国军队的将领已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决意亲自出军迎战。 好机会! 楚祯回到牢房,劈开生锈的锁,将骨瘦如柴的张副将背在背上,从营帐后方绕开。 他紧紧跟随出军迎战的队伍最后,只保留了一丈的距离。 这些疲惫的军士,谁也未发现他们楚祯的动静。 楚祯从后绕远,将张副将安置在山坡之后,而他自己,站在山坡之上,掏出烟火,一枚信号冲天而出。 所有敌军霎时一齐回头,看着楚祯。 如此同时,秦大壮驾马冲散敌军外层盾牌,一拳将栾国将领击下马,趁机策马冲向楚祯。 “二弟!接着!” 秦大壮一手撑地,跳下马,手中甩出楚祯的花魁面具,同时,林壑送给楚祯的马奔向楚祯。 楚祯跃上马匹,手接面具缓缓戴上。他与秦大壮擦肩而过时,道:“大哥,山坡后!” “得嘞!” 楚祯冲向敌军,此时李启华也驾马前来,他右手是自己的刀,左手握着楚祯的枪。 “云齐!接着!” 楚祯向上一跃,接住长枪,一枪划过,被秦大壮击落马下的将领被捅了一个对穿。 虽未穿白衣,却佩戴“鬼面”,斩杀敌军如鬼魅取命。 敌军士兵迅速军心溃散,前四次的应敌已让他们疲惫不堪,此番将领丧命,更是慌乱奔逃,溃不成军。 他们哭喊着“有鬼”、“鬼面将军”,手中刀枪皆弃之不顾。 楚祯御马停留,望着眼前的栾国士兵,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了当年蛮离荒应战时,栾国的将领阿道玑。 楚祯不得不承认,阿道玑是一个用兵鬼才,若不是他的骄傲自大,楚祯自认很难赢过他。 如今栾国将领毫无用兵才能,不止是蛮离荒一战让他们心有顾忌,更是长安城中的那位……日日夜夜不肯有一丝休憩的赫赫功绩。 思及此,楚祯眼眸倏而闪亮,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林壑此时策马前来,“云齐!” 楚祯被打断思绪,抬头便见林壑焦急的目光。 “静宽兄,这次多亏了你。” 林壑见楚祯未受伤,放下了心,嗔怪道:“你该事先与我们商量一番。” 未等楚祯回答,李启华也赶了过来。 “这次可多亏了林先生啊!”李启华激动道。 楚祯笑着点头,“若没有林先生事前消耗掉敌军的体力和心神,我不会顺利逃出,此战也不会大获全胜。” “没错!”李启华应和道,“云齐先生,你留给我的这个军师和你比,亦不遑多让呀!” 楚祯低头笑笑,默认了。 只有林壑一人,脸色阴沉着不开口。 李启华又问道:“秦大当家呢?” 楚祯立马打掩护:“大当家被我派去敌军的驻地了,查探是否有大周的士兵被俘,方才已经给我信号,并无。” 李启华:“那便好,云齐先生,林军师,你们看我们如何处置栾国的驻地?” 楚祯转身眯眼看了看,道:“烧了。” 秋收之时,各地的奏折堆积成山。 两月后,雁回探听的西南军报才从成堆的奏折中,显露在夏侯虞面前。 待他拿起此奏折时,一双凌厉的目光射向一旁的雁回。 雁回瞬间低头,跪地道:“陛下恕罪,在下将各地秋收奏折与军报混在一处了,臣有罪。” 夏侯虞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雁回,直至雁回被盯的指尖发抖,才收回他如箭的目光。 这封奏折上,有着淡淡的,独属于西南那边潮湿的泥土气。 夏侯虞的手竟意外的也微微发颤。 雁回未第一时间告知夏侯虞军报的这一行为,已在夏侯虞心中有了猜测,但当他真的要打开这封奏折前,不得不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方能如常翻阅。 白纸上一大片的黑字,夏侯虞的目光独独落在四个字上:“鬼面……将、军?” 雁回回道:“是的陛下。近半年,西南山匪中出了一位‘鬼面将军’,据民间流传出的说法,此将军面戴鬼面,身着白衣,取敌军性命如恶鬼索命,保了西南一方百姓的安定。” “白衣?” 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