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目的招来的大风这样给力! 仿佛是一只巨大的无形之手, 将火焰顺着易燃物一路围拢,直至大火熊熊一般,火势起得太快、太猛了!滚滚浓烟之中, 即使阿克玛自己也极为难受, 早有准备的“鹰目”勇士团拿出湿巾捂住口鼻,但依旧被呛得眼泪直流,不断咳嗽。 这样的情况之下, 周围又是乱糟糟一片,间杂有哭泣哀嚎之声、奔跑跌倒之声、刀刃入肉之声、喝骂喊杀之声、火焰荜拨之声……嘈杂至极, 人影重重,别说想要摸进营帐杀他娘去, 就是保护自己不被忽然的冷刀或奔跑的人撞到, 都是一件极大的难事。 阿克玛当机立断,抛下之前谋算,率领部下, 带上武器,朝正熊熊燃烧着的罗浮四面围拢的山谷出口外逃去。 好在他之前本就打算浑水摸鱼, 因而扎营之处距离门口甚近, 否则如其他想要拍马屁的酋邦部署一般, 靠着最中心大可汗的营帐驻扎, 现在就是想跑也难,怕是会至少损耗数位兵卒,更惨些,指不定搞出“营啸”,互相内讧,只为争夺那最先逃出此地的路线。 世事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阿克玛算是知道这是如何一说了。 不过,好在这些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若是火焰可将那些劲敌的力量磨去十之七八,他也不用死太多的人,可更多保留力量。也算好事一桩。 阿克玛带领其他人冲出了谷内,没走一里地便与之前他下达命令的大部队汇合了。他重振旗鼓,转头望向罗浮处。只见黑雾滚滚,火焰焚天,其场景之可怖,宛若天降雷霆震怒,而更为诡奇可怖的是,这火焰只焚烧那一处,绝不溢出丝毫。 简直是地狱烈焰…… 阿克玛内心默默道,心知这大火若不将一切可焚烧的焚烧殆尽,决计不会熄灭,便命众人继续守候原地,以逸待劳。 罗浮的确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若是平时,也决计不会忽然有这样大的火焚烧而起,但它只有一个真正的出口这事是确凿的。 若是平日里,自然可去数条山上小道,但此时大山被烈火焚烧,哪个不怕死的要扑进火里?自然只有这一处能走。 阿克玛他们出来最早,现下便是沉下心去,摘桃子的时候了。 大军屏息凝神,不多时,冒出滚滚浓烟的出口便冲出数个骑士,其中一个人甲胄闪亮,满脸大胡子。阿克玛隔着百米,眼尖的发现这些握在手中的刀的刀刃上都滴着血,大约是为了快些跑出,用刀刃将挡在面前的人统统杀了个干净。 “一个不留!” 阿克玛怒吼一声,一直蛰伏隐藏的军队如潮水般涌出…… …… 西戎的混乱战斗持续了足足有七日。 七日时间足够做甚么? 足够将西戎几乎一半酋长杀死,足以将大部分王子毁灭,足以将一个山头烧成灰烬,足以让局势混乱,足以让各方互相厮杀指责。 ——阿克玛便在这厮杀中崛起了。 这具身体天生便是造来杀戮的,便是要在战场中发挥光热的,阿克玛在战场之中如同游鱼入了江海,说不尽的自在畅快。他已然忘却了一切,只知道提着刀砍杀,用陷阱坑杀,用弓弩射杀,用毒药毒杀…… 杀,杀,杀! 只要是挡在眼前的,全部杀死! 拥有小地图的阿克玛虽然不能完全复印大号的系统,但外挂也不容小觑,没有人能用埋伏欺骗他,没有人能用背叛坑他,没有人能够逃脱他的视线—— 阿克玛先杀的人是自己特意标注过记号有领导者风范的王子。 十九王子,三王子,十四王子,七王子……一个一个斩杀于马下,将头颅当作战利品系在战马颈边,最后因为头颅太多太沉重,不得不只割下左耳充作物品——即使如此,阿克玛拿到的耳朵也多得能让一家四口吃过一个冬天。 阿克玛接着杀的是妄图纠结部队反抗,大可汗的死忠酋长们。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付所有的酋长,因而先杀了领头者,再四处散播头领已死位置不详的消息,让这些酋长的儿女兄弟们内讧,即使有聪明人也无妨,阿克玛不能对付所有的酋长的人,对付几个却轻而易举。 阿克玛最后杀死的是那些犹犹豫豫,不肯献出忠诚和力量的墙头草们。 这些人是蛀虫,是蝼蚁,是不自量力的想要投靠更强大者的蠢货,阿克玛只给他们三次机会,三次之后若再不反映投靠,就视为大可汗的人,不留情面。 杀到最后,阿克玛甚至感到了疲倦。 这具精力充沛到让人悚然的肉身自然是不会累的,但精神上的疲惫和反复杀人——做同一件事的麻烦依旧让阿克玛有种倦怠感。他从最前线转到了后方坐镇,指挥着大部队稳健地碾过去。 其实阿克玛最想要杀死的人是大可汗。 但这家伙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阿克玛在杀戮途中自然是不会放弃寻找搜索那家伙的来历的,但西戎终究不是大齐,大齐的朝廷如天,掌控一切。 西戎的联盟更加松散也更加独立,若阿克玛执意要一家家一处处搜,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做了便是撕破了阿克玛嘴上说的“为大可汗报仇,找出放火者”的遮羞布,也太容易引起众怒,他是不会做此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索性他冲杀了七日,已经大概奠定了自己最为强大的根基,对其他酋邦的威逼利诱也逼着许多人不得不一起上了同一条船。 而以战养战的凶蛮做法也让战争的利益最大化——既然得到了利益,再想离开便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甚至那些原本内心不太情愿的投靠的酋长们,也会很快转变想法,变成共同利益的维护者,甚至主动出击,对那些想要损害他们利益的敌人呲牙相向。 这世界上圣人太少,庸人太多。 因而……没有永远的忠诚,只有永远的利益。 七日之后,尸骸遍地的西戎开始了后续的打扫和小范围的战争。这是为了清除那些顽固的蛀虫。虽然阿克玛没能亲手杀了大可汗,心里十分遗憾,但他也自信,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大可汗振臂一呼随者影从便能打败的了。 即使他跑了又有甚么?无妨! 阿克玛现在大势已成,只要他在此时不死,日后就愈发稳固,没人撼动的了! 他坐在营帐之中,就着蜡烛明亮的灯光慢慢查看手中的卷宗,其上描述着战况——自然不是他那几个没甚么文化,除了打仗不会别的东西的原班手下,而是曾经大可汗的宠佞,阿克玛塞了大量金银珠宝打点,给阿克玛说了不少好话以拖延时间,声誉颇盛的那位大齐来的文士。 此人相貌俊美儒雅有君子之风,颚下三缕长须,眼眸黑亮轮廓清隽,正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文人,身穿文士衣裳,在这乱战之中,竟然还是干干净净的。 他冷静逃过火焰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