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同穴 限推 作业练笔,主题为“墓地” X 发表于4年前 修改于4年前 原创小说 - 现代 - 无CP - 短篇 完结 - 东南亚 - 黑色幽默 - 风格故事 编推金麦穗 之前一次作业的成稿,收到了一些很用心的意见,不过活动结束了没法回复。 本来想再改一改,太忙了改不动了,姑且先发出来吧。 灵感来源: 陵墓居住人数最多的是马尼拉北部的陵墓,这是马尼拉最大最古老的公众坟墓,有超过3000人在这里安家。连续几代住在这里的居民,他们的祖父辈起初的目的是想让这里成为这个城市最富裕的地方。如今,邻近几个省市的人为了找工作也迁居至此。这里的大部分人是通过修理坟墓谋生,他们在这里建立了自己的社区。在社区里,他们可以购物、照顾孩子、养动物等。 废文网编辑组推荐语: 求生同居亡鬼墓,作死强占活人屋。(clay) 全文完 又名:把一张牌置入墓地 我们在吃早饭,忽然外头扑啦啦飞起一片鸟雀,东东把碗往棺材盖上一搁,往卷帘门外面张望,许多浑浊杂乱的脚步声的鼓点,朝我们这儿敲来。“不得了,是他们进公墓了。他们来了啊!”太阳照在我们邻居枣红色的脸上,她的黑眼睛嵌在金色的格子里,像嵌在监狱探望窗口,恐惧万分。眼眶还有一层紫色淤青,上次探望时打的。我们说,你快从后门回去吧。打开后门,不由分说就把玲玲送走了,我把饼卷起来,包好,塞到她怀里。玲玲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呢。 怎么办,东东说。他年轻壮实,就是有点矮,这不妨碍我看上他,跟他住到这里。太阳也把他小腿肚上的汗毛照成金色,肌肉镀上有弯弧的金边。我说,不怎么办,先把饭吃了吧。我俩又坐下来,沉默地嚼饭。东东一直有点佩服我,说我见多识广,所以听我的话。可这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外面的城市在闹。那就闹吧,其实,什么也没变,最后什么也不会变的。至少男人不会变。女人呢,你把她们弯成什么形状,她们就是什么形状。这容易变化的特性,也是不会变。 半年前,我总结出这句话的那个晚上,躺我旁边的是一个常来的大学生。名字忘了,读的是哲学。他听了,回答道:玛丽亚清清,你说的就好像《易经》。我说《易经》是什么,他只顾念:“ching ching,yi ching,哈哈!”他咂着舌头,回味着,为只有自己懂得的话嘿嘿发笑。然后他告诉我,很快一切都要变了,而且是“彻头彻尾地”,说得意味深长。我想,他当时肯定已经知道了后来发生的事。但我懒得问,翻过身去就睡着了。他则点着一根烟看超市里免费派的报。这报纸没什么好看的,他只想坐到天明,一根根烟抽下去,心里焦灼地翻腾的全是自己的事情。屁股下的床单全会给他拧皱。 砰砰地,我听到,他们在沿途拍一道道卷帘门。光线变暗,他们围到了我们门前,而且久久不散去,议论着,很像是一窝掉下了树的马蜂。从喧闹声判断,周围几条道都是他们的人。 一个声音说:“找着了——我爷爷的坟就是这幢,也给占了。”哐!有人飞起一脚,卷帘门狂震,簌簌抖落白尘,我看到东东摸上菜刀把,跟他说不要。我站起来走到门前。 “谁啊?” 踢门的人被一个比较瘦的身影拉到后面去,那人走到离门一步远的地方,文雅地说: “曼努埃尔·彼拉邦·苏阿雷斯可是住在这里?” “我们是他朋友,他回乡下了,把房子借给我们住。” “哈哈,这样啊。不好意思,还没自我介绍。胡安·黑桃J·林浩彬。大家都叫我J哥,彼拉邦呢,我小时候和他一起玩过。他帮我们家看守祖坟。” “哦。那你有什么事?” “所以呢,这幢‘房子’,是我爷爷的。我想我应该有权取回来吧。或者至少,我有权请你们离开?” 我看了东东一眼。外头有人吼:J哥!和这些渣谈什么谈,门先卸了啊!林浩彬回身责道:安静一点!他走近,拉下口罩,鼻子几乎压上卷帘门,于是我能看见他的长相了,他也能看清我了。 林浩彬就是普通的大学生模样,和我们差不多大,窄脸,白polo衫袖口伸出棕黄色手臂,抵在卷帘门上,他是这群人里唯一不穿黑的。他鼻子长而高,下巴自信地朝前努起,眼睛总是发狠朝下盯人。他目光落在我脸上,身上,嘴唇就微笑了。眼神继续往背心领口里钻了一程,才满意愉快地收回来。 他和气地问我:你多久没出去了啊,你男朋友有没有告诉你,现在外面的情况。 我说我知道,外面的路都被拦了,上班不好走,一脚一个坑。 抱歉啊,耽误你上班了。 我没说上班的地方玻璃刚被砸光,所以去不去都一样。 林浩彬摇着头说:这些都是暂时的,也是必要的。人都应该过更好的生活。比如说,凭什么有些人要住在坟堆里面,还被警察骚扰?这个社会还有公正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我问:“你想要我们搬走,是不是?为什么?” 我手伸到背后,尽量把东东推远一点,他像堵墙一样倔。不过还是听了话。这群人手里拎着棍子、链条、锤、钳子、杆头奇形怪状的装备,举着DV,背双肩包,好像还有铺盖卷。在他们后面,是个美丽的艳阳天,米白色、天蓝色、粉绿色的拉丝水泥墙上,竖立石膏做的小天使像,向天空吹着号角。低垂的树叶上闪动露珠,是一天里最凉爽的时候。过不了多久,那些雕像就要被晒烫了。 林浩彬挑起眉毛:“这样吧,我们进去谈谈,可以吗?”我还没说话,他就回身一拍手,对人墙喊:“别动手!计划B!”那群黑压压的人散开了,有些表情还挺不甘心。他们拖出一些黑色的布盖在地上,解开旅行包,里面装着闪亮亮的金属杆。东西我认得,是用来搭帐篷的。我说,你们打算住下,可以,谁都可以搬来公墓区住,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但我们呢,实在是没地方可搬——也不想搬。还有,走路小心点,别把接的电线踩坏。 后来,东东拿回家一张报纸,指给我看:“J哥”林浩彬,本市富豪林浩彬四房的孙子。我把报纸铺开垫晚饭桌。半夜,我一觉醒来,看到东东在月光底下辗转反侧。瓦楞铁板像波浪温柔地将他托起,他孤单地乘在一方凉席船上,不知道要漂去哪里。我爬上了他的船,从后面把他搂住。他烦恼地说:住在富人的坟里,迟早生麻烦,早知道,当初就回绝邦邦了。弄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