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岺立刻起身, 睫毛如松抖落雪般颤了颤, 他看着自己眼下的裴舟。 明明刚才在雨里情不自禁地亲吻裴舟.诺莱斯时, 还不觉得有任何偷吻雄虫的羞耻心。 但现在回到了房间, 为裴舟擦干身体换上睡衣, 他只觉得从脚底到触角都有些发烫,就连裴舟抚摸他触角时的感觉,也好像被一直定格在身上,挥之不去。 不过,反正裴舟.诺莱斯也睡着了不是,没虫知道他在干什么。没虫知道今夜有一名雌虫,在用一吻表达自己未来的忠诚,一吻坦露自己此刻的心意,一吻祝阁下今夜晚安。今晚所有的亲吻,都会埋进夜里。 左岺凝视了裴舟一会儿,便是把他爪子收进被子里,而后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洗完澡,他对着镜子把自己收拾得妥妥贴贴,又系上领带,随后便是离开了房间。 天蒙蒙白,一大早地,裴沅的心情便是好到要去早上泡浴的程度。 “裴沅阁下,您要的醒酒茶我放外面了,您看您是否泡太久了。” “我用你教我做事?”裴沅泡在浴缸里,转了转脖子,享受着醉后洗浴的舒适。他惬意地问:“怎么样?佐林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咱们诺莱斯家的三雄子迷上他了没?” 门外的影子好一会儿,才回:“回阁下,光脑还没收到他的消息。” “啧,怎么弄这么久。”裴沅呵笑一声,说:“该不会那裴舟抓着人家不肯放手,还给弄晕了吧。” 他一脸满意地邪笑着,刚要眯一会儿眼,可脑子里不由得想起曾经在裴舟身上吃到的亏,眼睛里的笑意霎时全无,“反正也差不多到早上了,去看看怎么个回事。还有,去后台查查监控。” “是。” 裴沅心里算着与裴舟的一笔笔帐,等着心腹带来好消息。 然而十五分钟后,等来的却是光脑里传出的一句“裴沅阁下,好像有些不对劲。” “医疗室里的后台监控被锁定了,得进房间才能调出画面。”光脑里心腹陌声道,“而且听说昨晚那左岺来闹事后,没多久,裴舟阁下就从房里出来了。” “出来了?!”裴沅一个扑腾,脑袋一晕,差点没滑进浴缸里。 他呛了两口水,狠厉道:“德恩卡,你怎么跟卡恩德一样不让我省心。” 裴沅:“你昨晚不是说诺尔曼正好路过,上去阻止了左岺了么,你不是跟我说一切都办妥了么。监控锁住又是怎么个回事?怎么连裴舟那蠢货出来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我让你安排守住的虫都干什么去了。” “安排的虫被左岺打伤。”被唤作德恩卡的雌虫一顿,解释道:“后来诺尔曼出面,周围换成了诺尔曼的下属,我以为是成了,所以……” “不要跟我解释这些。那佐林现在呢?”裴沅简直是被气死:“我是说那个花了我一大比星币的冒牌货,还在那房间?”本来他在雄父心中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前阵子竟然还听雌父说,雄父好像在考虑要不要把设施一半分给有军衔的裴舟打理。 这会儿想干点什么身边的虫都是一个两个不省心的。但凡能得到左岺,控制左岺,至少在设施研究上都比这些虫好用。 德恩卡回他:“冒牌虫被关在房里,裴舟阁下让诺尔曼的下属看住了,不允许出来。恐怕是计划失败了。也不知道裴舟阁下那边到底对他什么情况,他的光脑也没有回复……”他一顿,十分冷血地问:“要处理掉冒牌货吗?” “啧!”裴沅凶狠地一捶水面,水花飞溅满地,他咬住握拳的食指骨节:“算了,我先去会会那废物弟弟,那废物要是迷上了他,自然是好。” “不是的话…就让我几位雄虫朋友卖个虫情。”他放下拳头,缓缓勾唇道:“虽然不如计划,但帝国军校的少尉,未经同意就带走人家来宾的雌侍,这本来就不合规矩,下点功夫添油加醋传出去,倒也不赖。” “再不济,冒牌货也总能利用起来,把他那些不堪的样子拍下来,对外以假乱真,把锅推给026,让026左岺留在军校都觉得羞耻,乖乖回来到设施。” “还有。”裴沅吩咐道,“叫客栋那几个雄虫待会儿来主厅外。” 德恩卡淡淡回道:“是。” 另一边,裴舟同样一早便是醒了。他醒来时,左岺正好在收拾沙发上昨夜睡过的床褥。 左岺扬了扬手中的被子,将被子对折起来,听见他这边的动静,便是扭头看过来。 四目相望,先是莫名的心安,而后是不约而同的尴尬。 因为就在此刻,身上舒适的睡衣清楚地让裴舟意识到,昨晚左岺将他带回来后,给他脱/下过衣服,还擦过身。 他总觉得,在他睡过去之后左岺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甚至隐约有些印象,回来后,左岺是先一点点扯下他的手套,解开他的纽扣,再解开他的皮带的。虽然,衣物应该是留了一件,左岺最后好像是抱着他去浴室,用烘干系统烘干了身上仅剩的衣物。 当然,也感觉到了左岺是从哪里开始为他擦身的,记得那轻柔舒服的力道。 …咳。 倒不至于是羞涩,作为曾经的人类,对裴舟而言,无论是雄虫还是雌虫的身体,也都是男性的体征,而且日常的训练下,为对方擦药这些接触都不少。 但是此时此刻,裴舟却是觉得有些不知道第一句话该是说“早啊”还是该逗一下左岺说“你昨晚给我换了衣服?”,又或者问清楚“昨晚我睡过去后你有说什么么?” 而左岺看着他,也有些奇怪地挪了挪目光:…… 就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一样。 “阁下醒了?”左岺废话道。 裴舟嗯了声,“我刚醒了。”跟左岺同样程度地废话回道。 左岺:…… 裴舟:…… 好在敲门声打断了两虫的对视,拯救了房间里尴尬的气氛。 门外的来者是诺尔曼。 “裴舟阁下,裴沅阁下那边似乎是有事约您去主厅谈谈。”诺尔曼道。 “知道了。”裴舟点了点头,想起昨晚的事,问:“诺尔曼,没有虫来问被看守的雌虫?” “问了。”诺尔曼脸上依然是尽职尽责地模样,他回道:“因为是裴舟阁下先吩咐的,所以我的下属回绝了。” 诺尔曼没有明说是谁,但来问的无疑是和裴沅有关的虫。裴舟猜裴沅大概率是找了一名雄虫来。 诺尔曼既是服务于整个诺莱斯家族,必要时甚至会去排除掉对诺莱斯家不利的因素,自然不是任何一个势力的帮扶者。上次裴柏的订婚宴上,诺尔曼或许没看出来,但这次,这么明显的跟左岺相似的雌虫,诺尔曼肯定是已经看出来这名雌虫的出现,是有意为之的。 见诺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