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裴舟叫住他:“诺尔曼…你是诺莱斯家很尽责的少尉。” 诺尔曼扭头回来:“谢谢阁下,我不过是听从吩咐并遵守职责,我先去主厅。”他看了眼左岺,说:“左岺,昨晚你爪受伤了,我很抱歉。你既是阁下最信赖的下属,好好照顾好保护好阁下,不要像昨天那样让阁下在雨里受凉。” 左岺:“我当然会。”他上前一步准备关门。 诺尔曼却又是偏了偏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通过口型,裴舟隐约感觉诺尔曼好像在对左岺说“虫翅的严密性其实不怎么好。” 不过,诺尔曼刻意强调这话的目的意义是什么,裴舟倒是整不明白,反倒是左岺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关上门。 尴尬的氛围与微妙的心绪先放到一边,于裴舟而言,要着手处理掉更重要的事。 裴沅用这么拙劣恶心的手段,安排虫伪装成左岺的模样,想引他上钩。 他们总得付出代价,而且是踩了他底线的代价。 不过很显然,裴沅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也是因为这方式好处理,毕竟,“长相相似”又不犯法。 裴沅没能如愿,肯定会利用那虫,往他与左岺身上泼脏水。 左岺拧眉转身,同样跟裴舟想到了一块儿。其实昨晚他看到那虫时,脑子里只有惊愕和裴舟阁下对其他雌虫动心的慌张。也是在为裴舟擦身的时候,他想明白了,这是裴沅的计谋。左岺:“所以裴沅那货打算拿昨天那虫做文章,那虫本来就是用来陷害阁下的。” “嗯。”裴舟给了左岺一个不慌不忙的眼神,道,“医疗室里有监控,昨晚我已经加载过军校系统,他们污蔑不了我。而且我也查出那虫的真身,也查到了与裴沅牵扯的线索。” 那些线索好几条都牵扯到裴沅的心腹的汇账,足够证明裴沅有心安排这次的事了。 “不过。“裴舟捏着下巴道,“我不打算用这些证据去反击裴沅。” 左岺:“担心他们对军校系统产生警惕心?” 裴舟颔首。 军校系统查出来的证据,虽能让裴沅落不着好,但也会打草惊蛇,让裴柏意识到他们竟然在利用军校的信息系统,也会暴露他们这次回来诺莱斯家的真正目的—— 其一是找到百年前,裴柏统领的战役的资料。他们要用诺莱斯家的资料,比对在军校信息科系统中找到的名单,看能不能找到裘洛雌父被追杀的蛛丝马迹。 其二是实弹者的信息。在军校信息科里,左岺发现那名在综合演练时,用实弹攻击裴舟的雌虫,是名星际黑户。明明在星系里有远房血缘关系,而且血缘还跟诺莱斯家有关,却查不到最直系的血缘关系。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直系血缘的虫的信息被抹除了。 一旦裴柏察觉到他们有能查到信息的手段,就可能会重新处理掉当年的信息。 “军校系统查出来的证据不能用,只能用监控证明阁下清白,但我猜他们不会只做到这步。”左岺看裴舟正好拿起领带,便是上前给裴舟系领带。 “大概率会指责我靠军衔越权,私下带走别虫的雌虫…”裴舟自然地把领带给了左岺,还没感觉到左岺给自己系领带有什么不对。 然而说着说着,他的目光落到左岺的爪上,才真正意识到左岺是在他系领带。名义上他们是上下属,但那对于裴舟而言,只是一层对外保护伞,他从来没有要求过左岺帮自己整理着装。 左岺近在咫尺,专注地给他打着结,这副模样,裴舟感觉通常是在他处理食材时比较多见。 “好了。”左岺语气自然道,“嗯?阁下继续说。” 裴舟回神:“嗯。他们如果指责我们从军不德,我也有对策。左岺,带上昨晚的军装。”说着,爪子一抚,给左岺顺了下衣领。 等到他们来到主厅外的走廊时,果不其然,裴沅与那几名雄虫跟个挡道桩似地杵在走廊上聊天。看似在聊天,几双眼睛却不时瞟来。 裴舟当是没看到,正要略过他们,裴沅就站不住了,大步迎面上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裴沅:“裴舟,听说你昨晚在客栋下面带走了一名雌虫?而且还把那虫关起来,让诺尔曼的下属看守着?” 裴舟瞥他一眼,鼻音淡淡上扬:“嗯?对,关起来了。不过,裴沅你消息这么灵通,那名跟我下属虫长得这么像的雌虫,跟你有关系么?” 裴沅脸色微微一变,阴笑道:“长得像罢了。虽说只是名雌虫,你现在又得了军勋,但好歹那是其他雄虫的雌侍,未经同意就带走,怎么都算不妥,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去军校了一段时间,得了个少尉的衔头,连基本的虫情世故都忘了。” 裴沅提高了音量,微微倾身:“现在我这雄虫朋友意见大着,跟我提了一个早上,就连我去让放虫,诺莱斯家的雌虫还把你的话当命令,拒绝开门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继承虫。” “裴舟,你总得要先把虫放出来给个说法。”裴沅道。 裴舟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前面众虫,正巧这时裴柏也从旁推门而出,他的身后还跟着诺尔曼,正在探讨着对家宅老旧部分实行翻修的事儿,见众虫,他脸上挂着温笑:“怎么了这一大早的?裴沅裴舟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声音还这么大。” 裴舟:“正好各位都在,确实我是该把那虫带过来。” 裴柏道:“有什么话进来厅里再说吧,外面怪不好的。”其他雄虫听裴柏这么一说,便走进主厅。 “别说,我也是听你这么一提,才发现那雌侍长得跟你这026是有几分像。”裴沅从裴舟面前经过,压低声音:“我们是一个家里的雄子,你要是真心喜欢这一款,做哥的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把那虫要过来跟了你,保证他比026听话懂…” 裴沅话还没说完,左岺便是上前一步,将裴舟往后一挡。 下一秒,天花雕像上,虫神的中指便是掉了下来,正好砸中了裴沅的头顶,又掉到靴子上。 裴沅:… “没飞到阁下身上吧。”左岺拍了拍裴舟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便是往后退了几步,“听刚才裴柏阁下的意思是这儿要翻修,阁下多注意。哦,裴沅阁下也多注意。” 裴舟“嗯”了声,凝视裴沅,没有回应他刚才的话。 见状,裴沅嘴角一抽,勉强持笑:“不过这事要是被传出去,对你这帝国少尉的声誉来说确实不好,也对我们家族不好。”他说着,便是阔步进去坐到沙发上。 不一会儿,长相酷似左岺的雌虫被军雌带到了厅里。 只是,那原本俊美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肿了一个明显的大包。 雌虫瞥了眼裴沅,低下头去。 见雌虫脸上发肿,裴舟余光狐疑地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