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你看多少钱?”那管家皱眉:“长得还不错,但是年纪大了,这有十五六了吧?” 周渝惊恐的抬头,颤抖着道:“我不卖……”那管家喝道:“到底卖不卖?” 那村民对着周渝厉声呵斥:“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又谄媚的对着那管家笑着:“卖,卖,当然卖!” 周渝愤怒的盯着那村民,认得是村里的钱三毛,平时见了也打个招呼,可钱三毛凭什么就能卖了她?愤怒和惊恐之下,周渝说话都流畅和大声了:“我和你非亲非故,你凭什么卖我?我说不卖就是不卖!” 那管家看了一眼钱三毛,冷笑几声,这种货色见得多了,他丝毫都不奇怪,淡定的一言不发。 钱三毛愤怒的看着周渝,若是那管家认为他们非亲非故就不能卖了周渝,他怎么办?他大声的胡说八道:“我是你二叔!”转身招呼妻女:“你们说,我是不是她二叔?” 钱三毛的妻子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她二叔!她从小就在我们家吃饭,是我们养大的,卖她有什么错?管家老爷莫要信这个贱人胡说八道,我们就是她二叔,卖她天经地义。”用力的扯女儿:“你说,这是不是你的姐姐。” 那钱三毛的女儿 惊恐的看着爹娘,畏畏缩缩的躲在娘亲的背后,很清楚的知道要么卖了周渝,全家有钱吃饭,能够活下去,要么就卖了自己。她低声道:“是,就是我姐姐。”谎言出口,声音更加的大了:“就是我姐姐!” 周渝不敢置信的看着钱三毛一家,世上竟然有这么无耻的人?她大声的叫着:“你们说谎!我和你们无亲无故!不要信他们!” 钱三毛一巴掌打在了周渝的脸上,她倒在了地上,钱三毛厉声道:“贱人!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谄媚的对管家道:“这就是我家的孩子,我做主,将她卖了,管家老爷说值多少就是多少。” 管家笑了:“一百文。”这种事情真的是见得太多了,他才不在意呢。 钱三毛咧嘴笑了:“成。” 周围的村民有的乐呵呵的看着,钱三毛拿了一百文钱,必须拿出来平分。有的使劲的抱着自己的儿子,家中没有男丁就是任人欺负甚至发卖的命。 几个仆役去抓周渝,周渝奋力的厮打,可是她已经饿了几日了,一点点力气都没有,很快被几个仆役抓住。她只能恶狠狠的对着钱三毛大叫:“钱三毛!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纵然是她也知道这些话毫无力量,什么天理循环,什么做好人有好报,在无怨无比被钱三毛卖了,在一群村民笑呵呵的冷眼旁观之下尽数的崩塌。 钱三毛已经在卖身契上按了红指印,谄媚的笑着:“管家老爷,钱呢?”那管家随意的挥手,一个仆役慢悠悠的开始数钱。钱三毛贪婪的看着那一个个铜钱,一百文啊!足够他们全家好好的活好久了。 远处,有人跑了过来,大声的叫着:“管家,管家!老爷说了,这次一个人都不买!” 管家一怔,老爷为什么忽然心善了?他脸色一沉,挥手:“走,回去。”几个仆役放开了周渝,撕掉了卖身契,又一脚踢翻了那卖了女儿的人,在他的怒吼中夺回了银钱。 “明明已经买了!为什么忽然不买了!你们不讲理!”那卖了女儿的人愤怒的嘶吼着,“有钱人欺负穷人啊!大家快来看啊,有钱人欺负穷人啊。” 钱三毛脸色铁青,就差一点点就拿到钱了,该死的!他愤怒的看着那管家的背影,有钱人竟然不讲理。 周渝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指着钱三毛,厉声叫道:“钱三毛!你好!你好!你好!” 钱三毛无所谓的看了一眼周渝,淡淡的道:“叫什么叫,我是为了你好。”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若无其事的与家人在一角坐下。 周渝愤怒的看着钱三毛,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骂人?钱三毛根本不在意,反而口口声声的为了你好,报官?她跟着村里的人到了这里,不知道官府在哪里。她难道还能打人杀人吗?周渝转头看周围的村民,一张张熟悉的脸或似笑非笑,或事不关己,或带着惋惜,没有一个是愿意出头主持正义的。周渝心中冰凉,内心极度的愤怒和惊恐无处发泄,只觉得浑身血往上涌,手脚不断地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衙役走了过来,不耐烦的道:“你们!叫你们你们!都过来!” 一群村民立刻精神了,这是官府发粮食赈灾了吗? 那衙役冷漠的看着众人,指着某个方向,道:“往西面走,去江陵城,刺史会管你们吃喝的。” 一群村民惊喜的感谢着:“是,是,多谢衙役老爷。”纷纷快步向西走去。有人嘀咕着:“江陵城在哪里啊?没听说过啊。” 那衙役冷笑着,此去江陵城有两三百里地呢,也不知道这些人几时才能到江陵城。 周渝晃晃悠悠的跑到了那衙役面前,指着钱三毛道:“衙役老爷,我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刚才想要卖了我!请衙役老爷做主……” 那衙役厉声喝道:“滚!” 周渝呆呆的看着那衙役,今天的一切都颠覆了她的人生。 那衙役恶狠狠的看着周渝,这个女子怎么还不滚?他就要一脚踢过去,却猛然想到县令命令将所有灾民都驱赶到了江陵时那诡异的笑容,他总觉得背后有什么计划,他不想为了一个难民女子就冒破坏了县令的计划。那衙役克制住打人的冲动,冷冷的道:“告诉你给大秘密,往西出了城门五里,那里不仅有粥,还有馒头,但是数量有限,去迟了就没有了。”周渝死死的盯着那个衙役,苍天无眼的愤怒和绝望被饥饿迅速的压了下去。她深深的看了那冷漠的衙役一眼,记住了他的模样,大步向西面走去。 其余村民已经走出了老远,有人嘀咕着:“怎么还没有看到吃的?”“江陵城到底有多远?”城中交错的街道中时而有其他村子的难民汇聚而至,众人越走越慢,江陵城到底在哪里? 一些衙役在众人的背后驱赶着:“走快点!”“只要去了江陵城,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 有难民坚决不去江陵城,是发大水又不是干旱,大水总会退去的,回到村子里重建家园不香吗?就算官府和地主老爷不肯发救济粮,村子里也有的是野菜,何必跑到遥远不可知的江陵城吃野菜? 一群衙役互相打了个眼色,有衙役大声的道:“荆州胡刺史说了,给所有遭了大水的难民分田地分房子分老婆!” 分田分房分老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有人眼睛发光,说什么都要去江陵城拿地拿田拿房拿老婆,有人不信:“这种话你也能信?什么时候听说过官府给灾民分房子分田地分老婆的?”好些人点头,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