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埋伏被斩杀了?若是吃着胡问静的血肉,用胡问静的人头饮酒那该有多好。 刘渊闻着杯中美酒的香气,有些焦躁,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斩杀胡问静的消息?那些留下的探子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 山道之中,有匈奴士卒冻得实在是受不了了,低声道:“头领,我们不如回去吧,缙人应该不会来了。”什么杀死缙人报仇的热血,什么杀死缙人夺取关中的豪情,在透入骨头的寒冷之下瞬息消失不见,只剩下千万不要冻死的渴望。 匈奴将领其实也想撤退,此刻缙人来不来已经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情,最重要的是自己千万不能冻死。可是不想冻死就要撤退,撤退就是违抗刘渊的军令,违抗军令的下场就是被刘渊砍下人头。 这忒么的是留也是死,逃也是死! 匈奴将领忍不住了,马蛋啊,老子愿意为了匈奴人的未来战死,但是绝不会是毫无价值的冻死! …… 金锁关中,李朗怔怔地看着胡问静,说好了由他率众追击的,怎么忽然反悔了。 胡问静傲然抬头看星星:“你们知道胡某肯定会追杀,刘渊也知道胡某肯定会追杀,刘渊要有多蠢才会傻乎乎地等着胡某砍下他的人头?刘渊肯定设了埋伏等待胡某跳下去送死。”她俯视漆黑的山道,道:“刘渊搞不好在山道上挖了几百个陷阱,埋伏了几万人,或者准备了无数的引火之物,只要看到胡某跳入陷阱立马将胡某烧成焦炭。” 一群人看看天气,感受气温,水结冰,人都要冻死的气温下在野外没有帐篷没有篝火潜伏一晚上?匈奴人怎么可能蠢成这副模样。但是胡问静作为大缙朝武将排行榜第一位,战功赫赫,说话很有分量,众人小心翼翼地看着胡问静:“刘渊真的会有伏兵?” 胡问静毫不犹豫地道:“不知道。” 一群人死死地盯着胡问静,那你说个毛啊。 胡问静理直气壮极了:“当兵打仗是拿脑袋去赌,当然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稍有怀疑必须立刻按兵不动,何况刘渊安排埋伏的可能至少有六七成,胡某为什么要拿自己的人头去赌刘渊有没有埋伏?” 一群人佩服地看着胡问静,将胆小懦弱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他们是还不是该拍几句陛下英明神武赛过诸葛亮?可惜功力不够,这些话在喉咙打转,怎么都说不出来。 胡问静斜眼乜视一群将领:“胡某想了想,胡某根本不需要急着出击!” “胡某的第一目标是让胡人在寒冷的山道中没吃没喝没篝火挨冻三天三夜,然后不战而溃。胡某何必管那些胡人是在金锁关前挨冻三日还是在其余地方挨冻三日?数万胡人在山道中根本走不快,胡某只管在三日后再出兵追杀,看那些胡人是不是已经冻死一半了。” 一群人皱眉看胡问静,这是打死不肯派人追杀了?三天三夜冻死一半胡人这种白日梦不做也罢,但是稳妥一些倒也没什么关系,晚上偷袭固然能够让敌人惶恐不安,己方的风险确实也满大的。 胡问静自信满满的:“本座打仗就是一个菜鸟庸将,随便找个大将摆个什么阵法就秒了本座。” 一群人瞅胡问静,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胡问静认真地道:“本座能够坚定不移的做个兵法菜鸟却活到了现在,完全靠本座坚持六个字,打呆仗,结硬寨。本座管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本座一律不管,只按照自己的标准战术打,列方阵,守坚城,有便宜占就率兵偷袭,有风险立马就做缩头乌龟,看天下兵法高手能把胡某怎么样。” 一群人瞅胡问静得意的模样,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夸奖一个缩头乌龟了,太违背良心的言语需要极高的技巧才能说得毫无破绽,普通人达不到那个境界。 李朗咬牙道:“好,我们就再等几日,总归不会让胡人逃走。”被胡问静这么一说,胡人退却确实可能有诈,多等三天也无妨。有三天的准备时间,他大可以将堵塞的城门重新打通,然后步兵成了骑兵,再多准备一些弓箭和干粮,绝对可以追杀胡人到黄河边。 城门后,一群百姓卖力地挖着泥土,这泥土真是冻得比铁还要硬,真怀疑当时是怎么填进去的。 有人大声地叫着:“大家用力,一定要尽快把这通道挖通 了!” 十几个士卒敲响锣鼓:“大家不要在这里聚着了,赶紧去休息,明日要召开庆功大会,千万不要耽误了。” 无数百姓听着“庆功大会”四个字,淳朴的心灵陡然充满了得意感。 有百姓幸福地发抖:“这庆功酒宴不是只有贵人才能参与的吗?我也可以参与吗?”早就听说过什么国宴庆功宴百叟宴,但那都是有钱有势出身高贵的人才能参与的,老百姓哪有资格参与。 有百姓得意极了:“我杀了好几个胡人!我一定要当官了!”当兵杀贼就能升官,他杀了好几个胡人,肯定也能升官。 有百姓激动地哭了,战争这是真的结束了?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胡问静在城头对着下方挥手:“你们都是英雄!” 无数百姓欢呼或哭泣,终于三三两两地去了军营休息,胡问静见人群退散,脸上笑容立刻没了,命令李朗去铜川各地收集书本纸张:“这一身铠甲像冰一样,人都要冻死了,根本穿不住!本座要继续做纸甲!” 胡问静因为想着天气变幻莫测所以才只带了铁甲,但是现实教训她铁甲虽然防水,但是担忧雨天雪天作战其实毫无必要,大冬天下雨下雪的时候打仗那就是自杀,分分钟高烧、肺炎,然后嗝屁。适合冬天的铠甲果然只有纸甲,但是这纸甲的秘密能瞒多久瞒多久,尽量不要泄露出去。 李朗用力点头,穿着铁甲简直是穿着冰块,打仗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冷静下来立刻发现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谁受得了穿一整天。 胡问静抬头看天,虔诚祈祷:“下雪吧,下暴雨吧,我给烧一座豪华别墅!”要是运气好,明天天亮之后就能看到山道上密密麻麻冻得像冰雕的可怜又残忍的胡人的尸体了。 周围的士卒瞅瞅胡问静,跟着学样祈祷:“下雪吧,下暴雨吧!”不求天地降下万道金光,无数粮食衣服,仙女散花,只求原本已经冻死人的冬天更冷一些总可以吧?只要天气一冷,那些胡人尽数都要冻死。 祈求老天爷下雪下雨飞快的地传到了金锁关内的各个角落,百姓之间见面迅速成了抱拳行礼,“老天爷保佑下暴雨下大雪!老张,吃过马肉汤了吗?” …… 夜色越来越深,寒风呼啸,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得麻木了,竟然不觉得寒风有多冷了,有匈奴士卒大惊:“快起来动动!你快冻死了!”人冻死之前会觉得浑身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