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 徐喜枝连忙道:“反应能力也是考验!” 对方很快接受败局,“愿赌服输,陆某心服口服,请问姑娘要怎么惩罚。” 徐喜枝沉思。她得想想。 那天风很温柔,太阳也不毒,好多花盛开,空气里充满了清新香甜的味道,她们坐在柳树下啃西瓜,徐喜枝吃的满嘴都是西瓜汁,陆彦徽斯文,自然地拿出手帕给她擦嘴。 徐喜枝后躲了一下,陆彦徽的手停在半空,徐喜枝抬头看他,他的目光很深,没有后退。质地柔软的手帕抚过唇角,她仿佛能感受到男人指尖的温度,抓住她的心又松开,她在慌乱中呼吸,男人将手帕叠起来收回。 “你……”徐喜枝低着头,盯着被自己啃的面目全非的西瓜,鲜红软嫩的果肉,汁水顺着指缝流下。 “为什么要去铜宅啊?” “那里是我的家。” “可是……那里已经荒废好久了……” “我知道。” 陆彦徽揉揉她的头,笑:“这就是你想的惩罚?” 徐喜枝点点头。 “太轻了,换一个吧。”他琢磨片刻,“我听他们说你喜欢看书。” “嗯!” 次日,他又来了,这次没有坐在柳树下乖乖等,而是大大方方和师父打招呼,上船,坐在船头喝茶,徐喜枝刚睡眼惺忪出来,就看到他的身影,陆彦徽侧身,打量她,笑眯眯的,“早上好啊。” “好你个大头鬼!”徐喜枝又羞又恼,她都没洗漱,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坐在这儿了!师父怎么那么轻易就把人放过来啊。 徐喜枝硬着头皮弯腰洗脸,陆彦徽走过去,把她还未扎成麻花辫的长发提起。 徐喜枝顿了一下,匆匆擦脸。 坐在桌边,陆彦徽将绘本摊开,同她一起看,和她讲述,插科打诨道:“徐同学。” 徐喜枝白他一眼。 但他懂的可真多,聊天聊地,聊这万千世界,全是徐喜枝没听过的,没接触过的,没见过的,每当他侃侃而谈,她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认真,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钦佩。 他常常来,她常常和他聊,慢慢的,就说些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懂的话。偶尔他还会提着馄饨一起来,两人边吃边聊,夏过了,一地金秋,天凉,他给她购置衣裳,她不收,他就半耍无赖,要她给他绣手绢。她向来野孩子,哪会这细致活儿,满口拒绝,夜深人静,试着针线刺绣,手指扎的冒血珠。 一天,起船了。 师父将旱烟放下,和几个汉子渡船,铺网,捞人。往常师父不让喜枝下河,有那么多汉子,哪轮她一个小姑娘,可那天不同,那天是一家三口,灭门,本来干这茬的就少,不少人都觉得晦气,又赶上有两个回家播种去了,人手一时紧缺不行,只能让徐喜枝顶上。徐喜枝这厢正准备,打旁边儿横过来一人,皱着眉,阻拦道,“不许。” 徐喜枝推开他,莫名其妙。 那人巍然不动,“不许。” “你干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时间不等人。陆彦徽看一眼河,看一眼她,“不就是捞人吗,我去。” 徐喜枝瞪大眼,“你抽什么疯?” 陆彦徽没理她,活动活动脖子,一个猛子就扎进去了,跟跳河一模一样。 “陆彦徽!!!”徐喜枝的脑仁嗡的就炸了,大喊,“你这个神经病!!!” 她气急败坏,也直接跳了,师父刚把绳安到胯上,就看俩人下饺子似的,目瞪口呆。 入秋,水凉,冷意渗透丝丝缝缝,湿滑的水草抚过脸庞,徐喜枝找不到他。 他会水吗他就跳?!神经病!徐喜枝奋力向前游,模糊中看到一个身影,她咬咬牙,埋头奋力,伸手一拉,摸到质地极好的衣裳,找对人了,而对方已经闭着双眼,停滞不前了。他被水草缠了。 徐喜枝简直要疯。她顾不得其他,把水草咬断,拖着他,游到一半儿,累了,思想抛锚地想,怎么会有这种疯子,她的速度慢下来,心不停下坠,变得茫然,突然,一只大手抓着她后背的衣裳,传来低吼,响破云霄的一声,嘶哑悲壮:“起——” 像是惊起一片林中的鸟,扑闪着翅膀,在耳边哗哗作响,橘红色的残阳流到水里,映的她睁不开眼,师父精瘦的身影撑着浆,根根骨头像成色上等的毛笔,刻下劫后余生的残影。 她瘫在船上不停咳嗽,后知后觉后怕,撑起身子找陆彦徽,他面色惨白,英俊的面容十分沉静,师父架起他,让他倒栽头,用肩膀顶胃,没多久,他就吐出一口又一口水,鼻子都在往外喷,师父将他放在地上,招招手,示意徐喜枝照顾。 男人慢慢睁眼了,徐喜枝上去就是一巴掌。 不解气,又一巴掌。 下一巴掌被人拦住,男人双眼通红,慢慢爬起来,跪在地上,抱住她,委委屈屈的:“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徐喜枝一口气梗着,不上不下,男女授受不亲都忘了。 “别打了,疼。”他声音嘶哑地说。 好半天,她才恶狠狠地回:“活该!” 晚上,船上亮起一盏煤油灯,小金桔落水里似的点点洒洒,案桌上摆着肉,菜,二两小酒,陆彦徽对师父感谢加赔罪,师父用烟兜敲敲他的脑袋。 次日,为了取得徐喜枝的原谅,陆彦徽早早就来了,但徐喜枝拒绝见面,任凭他怎么说好话都没用。他干脆就躺在船上,摆着一副活气死人的模样。徐喜枝受不了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骂他神经,捣乱,疯子,骂着骂着,陆彦徽看着她,越看越刺挠,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跟前一拉,人撞到他怀里,他抱着,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反劝起她了,“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徐喜枝愣怔住,疯狂挣扎,奈何男人个高劲儿又大,怎么都挣脱不开,好不容易又能指着对方鼻子了,他却不按套路出牌,一副老奸巨猾坏狐狸的模样,抓着她的手,笑吟吟地,“小矮子,跟我处对象吧。” 徐喜枝傻了。她脸色涨红,颤抖了,动动唇,说不出话,转身要走,男人黏上来,不敢碰她,只敢动嘴:“跟我处吧跟我处吧跟我处吧……” “滚蛋!” “你跟我处我就滚了。” “陆彦徽!” “你同意了!” 徐喜枝怒极,羞极,正想动手,对方撇着嘴,“你救了我,我应当以身相许。” 徐喜枝:“……” 她难以置信地看他一眼,躲瘟疫似地跑了。 陆彦徽锲而不舍,绝不善罢甘休。 他比鸟儿起的还早,原来的鸟叫声全成了他的求偶声,他也不嫌丢人,每每被柳树下的老汉调侃,都越挫越勇,坦荡地接受嘲讽和调笑,愣是把徐喜枝堵的不敢下船。 他开始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