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船上搬东西,吃的喝的用的,全是崭新的,连师父的烟枪他都给换了个镶金的。师父看着船渐渐下沉,皱眉沉思,隔天,船换了个新的。 有钱,这是真有钱。议论声和啧啧声越来越大,徐喜枝实在受不了了,让他停止这种离奇的行为,陆彦徽说,我想跟你处,你跟我处呗。徐喜枝瞪着他,他说,我买大宅子,大柳树,大西瓜,大馄饨,这河,这天,这地,只要你喜欢,我都给你买了,你跟我处,天底下没有你要不到的东西。 徐喜枝说,你不是我中意的那款。陆彦徽说,你中意什么样的。徐喜枝说,反正不是你这样的。陆彦徽说,我要外貌有外貌,要内涵有内涵,要什么有什么,你总不能喜欢又丑,又肤浅,又穷的。徐喜枝气笑了,说我就喜欢又丑又肤浅又穷的呢,陆彦徽说,那我就去投河。 徐喜枝:??? 徐喜枝:你要不要脸! 陆彦徽:不要。 说着,他又撒起娇,就差抱她大腿了:“你跟我处吧处吧处吧……” 徐喜枝推开他,走了。 第二天,师父抽着金烟枪,眯着眼,看着自己的木浆摇身一变成了金浆,对徐喜枝说:“你跟他处吧,他上次跳水,脑子不好使了。” 徐喜枝:…… 陆彦徽眼睛亮亮的,蹲在一旁,就差伸舌头了。 烈女怕缠郎。 徐喜枝答应了。 几乎是瞬间,师父只觉得眼前一晃,男人就把徐喜枝抱怀里了,徐喜枝红着脸炸毛:“你不嫌害臊!” “害什么臊!什么年代了还害臊!” 那是一个纯真与疯狂相交织的年代,短短两个季节,将性格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绑在一起,那艘船上,荡漾的全是欢声笑语。 直到又一个春天,柳枝发了芽,有人来到柳树下问,铜宅怎么走,又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男人。 他们拿出画像。 是那艘船上的人。 消息很快传到徐喜枝耳朵里,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就听到对方笑着说,陆彦徽?亏你想的出来,把姓都改了,父亲知道非气死不可。 她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同对方说话,指尖夹根烟,眉目淡笑着:“陆不比钟好听。” 徐喜枝瞪大眼。 陆彦徽,不,钟,她的男人姓钟,他看着她,灭了手里的烟,朝她走过来。那张脸,曾埋在她的脖颈处,闻她的味道,闻着闻着就想亲,被她严厉喝止,委委屈屈地拉着她的手求安慰。 他走到她跟前,别了她耳边的发,“我回去一趟,等我回来。” 徐喜枝说,你是谁? 不用管我是谁,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干什么?你骗我。 等我回来娶你。这不骗你。 他坐上了那辆车,把一切东西都留下了,高声喊了一句:“徐喜枝,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我娶你。” 师父叹息,拍拍她的肩膀。 徐喜枝落下眼泪。 “师父,铜宅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是谁?” 没有答案。 春去花又落,日复一日,小矮子二号放在手心里摇摆,年复一年,她凭着努力入了学,接触了新鲜事物,扔了小木偶,开解了自己,师父却在一次出船中再未登岸。她退了学,卖了船,当了所有值钱的物件,左右辗转,去了师父的家乡,那个偏僻的村子。 不久后,有车停在铜宅对岸,后驶离。 再然后,那辆车开到了彭怀村。 第116章 陆彦徽,原姓钟,字煜泽,钟家幼子。 “你骂吧,骂完跟我回去。”他站在屋里,堵着徐喜枝的路,固执倔强的像个孩子。 徐喜枝心平气和,“我不骂你,我也不跟你回去。” “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 “我们断了。” 她本想叫他的名字,后一想那是假的,她冷嘲一声作罢。 陆彦徽双眼通红:“我是被押去的,他们是骗我的,我不知道回去就联系不上你了,但现在可以了,喜枝,我不会再抛下你了,你跟我回去吧,跟我回去吧。” 徐喜枝摇头,“师父死了,你买的那些东西我卖了,钱你拿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徐喜枝,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狠心?”徐喜枝笑笑,“我狠心,你走吧。” 陆彦徽气的捶桌子。 木桌子,咔嚓一声。徐喜枝怒火蹭的就上来了:“陆彦徽!” 陆彦徽瞬间认错,耳朵都怂了:“我错了。”他小心翼翼地试图将掉的一角拼上,撒起娇,“你跟我回去吧,喜枝,求求你了,你跟我走吧,我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 徐喜枝看着他,看着这个从最开始就缠着她,用假身份接近她,将她抛弃的男人。 她从不吃亏,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 但心底的酸涩胀痛在看到他时依然疼痛难忍,他还是那么英俊,风流,那双漂亮的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她急急地低喘:“你走吧,陆彦徽,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 陆彦徽不认:“尽不了!哪儿来的封建迷信!我说尽不了就尽不了!” “尽了!” “没尽!” 徐喜枝扶额。 几年了,他是一点心性没变,依旧这么幼稚。 “我不想与你有更多牵扯,你请回吧。”徐喜枝下达逐客令,不愿看他。 “那不行。”他一屁股坐下,“我跟你说了等着我,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娶你的,我不是言而无信的,喜枝,我没有食言,你跟我回去吧,回去吧,回去我们就成亲。” 徐喜枝起身就走。 陆彦徽抓着她的胳膊,“你去哪儿?” 徐喜枝甩开他,“不用你管。” 陆彦徽看着她,忽然说:“喜枝,对不住。” 徐喜枝一惑,猛然被人扛起。突如其来的眩晕让她抓紧男人的背,肩膀硌着胃,徐喜枝难受的乱扑腾,挣扎,她怒极,没想到陆彦徽使这种阴招,一口咬上他的耳朵,陆彦徽闷哼一声,招下属,亲自把徐喜枝压在床上,绑手脚,捏着她的下颚,将手帕塞进她的嘴里。 徐喜枝眼里噙着泪,恶狠狠地瞪着他,里面装着委屈,难过和不可置信。 陆彦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泪,声音很哑语气很温柔,“好喜枝,不哭了。”他将她扛起来,“跟我回家。” 他就这么土匪行径的将徐喜枝劫走了。 那的确是一处非常宜人的宅院,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他给徐喜枝找很多佣人,徐喜枝一个都没差遣过,她无数次试图逃出去,都被抓回来,抓回来也没什么后果,他知道徐喜枝没有那么容易原谅她,每天都赔着笑脸,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把她的逃跑都说成是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