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来,我也不会做太子妃。门口?埋伏了弓箭手,我还?不至于那么蠢,家门口?失火。” “那不一样。”孟泽深靠在船舷上,眼睛看?着油灯里微弱的火苗,“我想为?自己?做点事,圣旨是为?了我自己?烧的,人也是为?了我自己?杀的。” “我想杀完就走,是萧节帅引我入府的,我不知?道你会回来。” “嗯,我是因为?他的病回来的。”她抽回手,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也走吧,回朔北去。” “好。”他答应。 “会再见面的。” “多少年?”他问。 “看?缘分。”她答。 缘分是什?么,也许是明日,也许此生再不相见。 “萧节帅的病?” “没事,他对孟伯伯有情绪,咱俩都?走了,他能好的快点。”萧霁月无?奈道。 孟泽深忍不住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爹对萧节帅也有情绪。” “他们俩有仇吗?”萧霁月疑惑。 “没有,他们连面都?没见过,也没有仇。” “那是为?了什?么?”萧霁月不解。 “好像是男人之间,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吧,我爹是因为?这个,我猜测萧节帅也是因为?这个。”孟泽深摸了摸鼻子,这话说出?来,他都?觉得尴尬。 “要命。”她抬头看?他,认真问道,“你也有吗?” “不知?道,我还?没发现。”他看?了看?越来越小的雨丝,问道,“你饿吗?” “不饿,你饿了吗?” “不饿,你中午吃的不多,你的身体,现在真的不饿吗?”他发现,这几天她吃的好像都?不多。 “哦,长大成?人,就不用吃那么多了,以后?都?是正常饭量,消耗过大的时候,可能还?是会吃的稍微多一点点,也就一点点。”她回道。 “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嗯,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她笑一笑,“我有很多秘密不能告诉你。” “嗯,我不问。”他回给她一个安慰的笑。 雨停了。 他们走出?船舱,站在船头,空气中是泥土的腥气混合着草木的清香。 萧霁月很喜欢这种味道,是大自然最真实?的感觉,让人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乌云退去,夜空仿佛被雨水洗过一般,漫天繁星璀璨夺目,悬挂在天穹之上。 她仰起头,伸手往天空触摸去,叫道:“请你看?星河。” 他站在船头陪着她看?。 过了一会儿,她收回手,低下头,去指湖面。 湖面如镜,倒映了一湖的繁星。 她说,“我们像不像是在星河里航行。” 她说自己?是红尘万丈里的俗人一个,却送了他一场星河航行。 “我亲了你,是不是对陶姑娘不公平啊,把你弄脏了。”她站在万千星星之间,挑衅地说。 “你是会在意这些的人?”他回。 “当?然不是。”她站在星河之上得意地笑。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叫陶连玉,还?有一个父亲 叫陶西云,陶姑娘。”他说。 “就不能让我再得意一会儿。”她嗔道。 “不能,因为?画舫来了。”一艘画舫在萧霁月背后?慢慢驶来,撞碎了无?数星辰。 “我不想再叫你表哥了,我现在有一大堆表哥。” “好。”我也不想,因为?它不再独特。 他们说了很多话,有用的,没用的,幼稚的,痴傻的,癫狂的,所有的所有,都?只属于这个湖,这条船,这片星河,这个夜晚。 从他们登上画舫的那一刻,清梦已醒。 等在画舫上的萧雀,见到萧霁月,眼睛看?向她身后?的孟泽深,一脸的欲言又止。 “直接说。”萧霁月板着脸。 “云京来了飞鸽传书,皇帝驾崩了。” 甲板上的几人,听了这消息,都?怔住了,他们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萧霁月看?向孟泽深,浅浅一笑,“看?来我们真的该走了。” “好。”孟泽深从腰间摘下一个锦囊,递到她手里,“给你的礼物。” 萧霁月打开,里面躺着一枚印章,她惊讶道:“你从云京得的那块田黄石?” “嗯。祥云托月,应你的名字。” 她走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抱了一下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声“谢谢。” 萧雀满脸防备地瞪着孟泽深。 眨眼的工夫,画舫已经靠了岸,萧霁月与萧雀分别?骑上马,疾驰而去,消失在远处的零星灯火之间。 孟泽深和寒竹,也上了马,但他们走的很慢,慢的像是在遛马。 寒竹脸色郁郁,嘀咕道:“公子,他怎么可以那样看?你?” “谁?”孟泽深问。 “表小姐的护卫。” “她不是表小姐,是淮南萧家的七小姐。” 寒竹委屈道:“那她也是连玉啊,她的护卫怎么可以那样看?你,好像我们会欺负连玉一样。” “公子怎么会欺负连玉,你对她那么好,她跟着我们的时候,还?那么小,是我们把她养大的,怎么现在反倒成?了外人一样。我们是一家人啊。” 孟泽深揉揉他的脑袋,纠正道:“不是我们将她养大的,是她自己?把自己?养大的,没有我们,她也会长大,一样会长得很好。” “你见过柏松了吗?” 寒竹:“嗯,他现在很忙。” “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一州刺史的样子了。” “嗯。” “连玉不但把自己?养得很好,她把飞霜和柏松养得都?很好。因为?她年纪小,大家好像就很容易忽略了这一点。但是如果没有连玉,你不会见到现在的飞霜和柏松,他们可能还?在自己?凄苦的命运里挣扎。” 孟泽深跳下马来,站在湖边,看?着湖里的星辰,他问寒竹,“很难过是不是?” 寒竹嗯了一声,声音已经哽咽。 孟泽深:“我也有点难过,两年前,她就替我们做了选择,是我们自己?要来的。可是难过,我也想来,那时候她太小了,我想要一场好好的告别?。” “我还?是不懂。”寒竹擦了擦眼泪。 孟泽深:“你不用懂,只要记住,她以后?再也不是连玉了,只是淮南的七小姐。不要用对待连玉的期许,来对待她。这样等到刀剑相向的时候,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寒竹:“我们为?什?么会刀剑相向?” 孟泽深:“因为?这个世界上,东西太少了,而想要的人太多。” 寒竹:“公子,你是说,淮南和朔北以后?会打仗?可是我们隔得那么远,怎么会打起来呢?而且我也不会上战场。”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