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又喜欢上了月光照在你脸上，那么宁静。你那么好，你身上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喜欢，我喜欢构成你这个人的每一个特质，又喜欢由矛盾与和谐的许多特质构成的你这个人。我喜欢初识时的你，现在的你，一秒之前的你，一秒之后，每一个瞬间，每一个注视着你的定格。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全文完 第17章 我爱上了一名死刑犯 除徒 上 我爱上了一名死刑犯。 丹尼尔·盖里，恶名昭彰的连环杀人犯，我与他有一面之缘，是在上次死刑执行前。 他有着一头闪亮的金发，英俊又年轻的面庞，他向我笑的时候，像监狱外种下的金黄色郁金香一同绽放。与我交谈的时候他也彬彬有礼又温和，那时他刚刚洗过澡，浑身散发出清新的汗香。 他如此美好，好似一个天使，我几乎忘了他的双手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那次的会面很短暂，很快就被中止了，消失的典狱长重新出现，告诉我们死刑程序上出了一些问题，要挪到一个月后了。 听到这个消息丹尼尔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过了几秒，他才冲我笑了，说：“那我一个月之后还能再见你一面了，神父。” 我是他的告解神父。 他的微笑再一次将我的心击得粉碎，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着他，想着他灿烂的金发，他湛蓝的眼睛，弯曲上扬的睫毛，和右眼角调皮的一颗小痣。我吟诵着圣经，可这没有用。我想象着将他压在身下，他的身体时而舒展时而绷紧，粗重地喘息着，高亢地呻吟着，圣歌一般，由最纯净之人吟唱。 一个月之后，丹尼尔的死刑再次举办。 监狱外聚满了举着献花和照片的市民，我没有下车，直接被拉到了死刑区，丹尼尔已经等在了那里。 这一次丹尼尔的亲人都没有来，死刑囚室里只有丹尼尔，典狱长和我。 典狱长问他最后一餐想吃什么，丹尼尔转过头来问我：“神父，请问您来之前的午餐吃的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似乎没什么特别。“沙拉和鱼。” 丹尼尔笑了，说：“您在减重吗？” 我有些窘迫，又听丹尼尔对典狱长说：“那我也要沙拉和鱼吧。” 没过多久饭菜端了上来，非常丰盛，除了沙拉和鱼还有薯条和炸鸡。典狱长说：“你的最爱。”于是丹尼尔笑着向他道谢。 典狱长问他还有什么想要的，丹尼尔说想与神父独处，典狱长便退了出去，将门锁上。 我坐在一旁看着丹尼尔吃饭，看他用叉子插着白色的鱼肉送到嘴边，张开红唇，用舌头将鱼肉卷到口中。他优雅又无声地用餐，像一个贵族青年。我见他没有吃薯条和炸鸡，便问他：“你不吃吗？” “我不吃了，您想吃吗？” “不，我是说，典狱长不是说这是你的最爱吗？” 丹尼尔说：“是的，但是这还不是最后一次。” “什么？” “我还想要再见到您。”丹尼尔说着放下刀叉，跪在我的面前，说：“我想要向您告解。” 我伸手去拿床上的圣经，却被丹尼尔按住了手背。他双手捧着我的手，拿到面前，低下头来虔诚地吻它。 我日思夜想的天使跪在我的脚边吻着我，我已无法镇定，呼吸急促起来，全身的肌肉在厚重的衣物下绷紧，那罪恶的源泉也被欲望充满而硬得要爆炸。 “告解吧。”我说。 他微微将身上的重量靠到我的腿上，托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扬着头问我：“神父，您可以像这样摸着我的头吗？” 我动了动手，柔软的发丝骚动着每一条指纹。 “对，就是这样，抚摸我。” 等我被蛊惑着抚摸着他金色的头，他开始向我告解了。 殷红色的嘴唇开启，用他那温柔的声音说：“神父，我杀了人，他们都是那样的无辜和柔弱，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十个，十一个……” 我几乎要被他孩童学语般的数数声所催眠，突然惊觉不对。 丹尼尔还在继续数：“十二个，十三个，十四个。” 是十四个，而不是九个，远超过他认罪的人数。 “第十个是个离家出走的少女，她有着漂亮的亚麻色长发，和洁白的牙齿。我杀了她，将她埋在了十一号公路旁荒芜的酒馆后的柳树下。” 我抚摸他头发的手停了下来，他的告解也结束了。 “您还想再见我吗，神父？” 他的微笑不再温暖又灿烂，而是深红的，凝结了的血的颜色，他是一个残忍的杀人犯，刽子手，恶魔一般伸出他的信子。 我落荒而逃，圣经都落在了那里。 我还想再见他吗？ 我是否该将他所告解的内容告诉典狱长？我是该遵守保密的规则，还是该给予逝者的家人一些慰藉。 最重要的是，我还想再见他吗？ “神父，您怎么了？”典狱长恰到好处地出现。“那个家伙又做什么了吗？您可以喊警卫的。” “我有事情对你说。” 那天我在天黑之前就离开监狱了，死刑没有举行，据说案子被重新提审，警方在丹尼尔所说的地方挖出了一具女尸。 丹尼尔与死神做了一个交易，一个月后他会交出一份完整的名单，对应着抛尸地点，让所有的亡者皆与家人团聚。 那之后，他会平静地接受自己的死亡。 我爱上了一个杀人犯。 下 这一个月来，丹尼尔死刑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当局不会再给他任何拖延死刑的理由，而他的底牌也用完了。第十四个被害者的尸体也被找到。 因为我已经和此事有了牵连，也将丹尼尔的告解内容暴露了，社区派人来问我是否需要换个神父在丹尼尔死刑前探望他。是的，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看到我的踟蹰，对方说让我再想想，第二天再给他答复。 当天晚上，我向神忏悔了所有的罪，给工作人员打了电话，说：“我会去。” 我将我的神抛弃了。 在见到丹尼尔之前，一位红发的探员找上了我。 他说：“神父，我想这个恶魔多少信任您，或是您的神。我们已经对他说这个消息是通过别的渠道获得的了，所以您在他那里仍是可信的。在这件事之后，我们怀疑不止十四个人，但我们无法说服政府，您懂的，政府需要威严，不能被一个杀人犯玩弄于股掌。所以我们希望您继续打探和挖掘，还有没有更多。时间只有行刑前的几个小时。您愿意与我们合作吗？” “我愿意。”我说。“但是有几个条件。准备一个无人监视的封闭的环境，撤掉摄像头和监听设备，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