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不太累的工作,独立之后就搬出来住。他们全心全意地培养我弟弟。我弟也争气,学习运动品德都是一级棒,就算我从小一直好着恐怕也比不上他。所以对于我父母来说这也应当算是因祸得福。 和那个老男人,在厂房里那次不是我的第一次。 我的第一次真要定义起来有些暧昧。等我到了一定年纪,老李便叫我做各式各样的事情。他婆娘不能生育,子宫有问题,上了年纪就完全没有性欲,不再让老李碰了。也不知道老李是怎么发现一个小男孩也能做这种用途的,大概是我那时候流露出的软弱给了他灵感。他们打我骂我,我便缩在墙角打着哆嗦哭泣不止。 他婆娘最狠,常拿鸡毛掸子给我屁股打得流血。等到了晚上,老李就拿出一副老好人的嘴脸,说是要给我上药,实际上他抱着我的屁股一顿啃咬,涂了不少口水上去,也算是上药了。我又痛又怕,在黑暗中抱着胳膊无声地哭泣。他把他的阳具插到我的股缝里蹭,就着血水摩擦,最后又洒了一层精液在我伤口上。老李说这是他的精华,是神药,可以治百病。 他看着我可怜,常给我治病喝药。 等他把我身上能用的孔洞都开发得差不多了,他终于捅了我的屁眼,我这才总算明白了过来。我也是那时被拔了舌头的。 这么说的话我又记得自己的第一次了。 后来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试着重复我的第一次,或者从我所遇到的人以及那些性事中寻找那时的影子。只有那次,我逃出来之后和镇上的警察那次不同。 他保护了我,真正地怜惜我。他带着我寻找父母,我们在火车软卧的包厢里做了一回。那回我被仔细地对待,快乐得指尖都发麻。可讽刺的是后来我反倒无法多加回味那次,而是去追寻那些会伤害到我的东西。 和我弟也不同。不过我不打算把他计入到我的账里,他是不同的。我弟不是同志,稍微有点恋兄,主要还是被我阴霾的气质压迫。他撞见过我和男人在公共场合厮混,之后就一直追着我督促我学好。我学不好了,我后来用行动告诉了他。 本着我认定的年长的要压制年幼的,加上那阵我比我弟高,身子也比他壮,所以我觉得我操了他是天经地义的。他把我逼到那个地步了。 他从来都不可怜我,他尊敬我甚至崇拜我。那次就由我来垂怜他。我弟是一切美好的结合体和象征,他可真好啊,他的身子也好,他给了我许多快乐。我很少能有那么高的姿态,我一辈子都记得。 这些都是回忆了,是我坐在火车上,透过发乌的厚重的玻璃窗看着陌生的景色想到的。 我在一趟意外的旅程当中。 那天下班从厂子里出来天就一直阴着,却不下雨。夏末的阴天闷热压抑,我突然想到有很多事情都发生在这种闷热的天气里。那些过往成就了今天的我。而这个我并不光彩,甚至有些可笑,走到哪里都是别人故事里的丑角。 小学暑假的末尾我被掳到了陌生的地方。依稀记得老李最开始碰我也是从燥热的夏天开始的,他身上总是粘着一层滑腻的汗,我却冷得浑身打颤。山里的夜晚很凉,老李家挨着一潭死水湖,我的童年都被那稠密湿冷的水汽笼罩。我和第一个情人,那个老头做也是在一个夏夜。再之后和我弟,还有现在的恋人,所有晦涩的记忆大都发生在夏天。只有那次和对我有救命之恩的警察是在冬天。我逃出来就是在冬天,逃到镇上之后下起了漫天的大雪。我躺在只有自己杂乱脚印的雪地里,以为自己已经被洗干净了。警察那些日子的陪伴又将我洗涤一次。但后来我发现我已经从骨子里开始腐朽了,仅仅是开始,但已经无药可救了。 那天我下了班正要回家,赶上了这样的天气,一口气闷在胸口吐不出来,又无人倾诉。我不知怎么的就一路走到了火车站,在低矮昏暗的售票口买了一张票。最近的一班车就要开了,只有坐票,是三天两夜的长途,我也没想那么多。 我坐在崭新的绿皮火车里。列车投入使用不到半年,但已经从所有的角落和缝隙里散发出腐臭,人的味道。太多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摩肩擦踵地来来去去,没多久我也被他们的味道同化了。没带洗漱的用品我每天只漱漱口,买了个钢盆天天都吃的乘务员兜售的袋装泡面。后来我吃得实在反胃,就去餐车吃了顿大餐。点菜的时候我指了指盆里的红烧茄子和韭菜炒鸡蛋,用眼神询问卖饭的师傅多少钱。他并不理解,扯着嗓子问:“啊?还要啥?米饭来几两?” 我伸手比了个四。 他拿个铁食盒给我打了菜,两大勺饭盖了上去,菜汁混到一起像滩烂泥。我从衬衣里缝的内兜里掏出了钱给他,他瞪着眼问我:“还要啥,你倒是说话啊?” 我摇摇头,递了五元给他。 师傅用铁勺敲了敲钢盆边,“十二。” 我还以为五元还有找头,没想到两个素菜就要那么多。我一个月的工资就三百多,在厂子里吃一顿午饭花粮票就和几毛钱,想到这里一顿肉疼,凑好了零钱给他,灰溜溜地端去角落吃了。 三天下来,我口中恶臭,浑身发汗落不下去,衣服上都腻满了汗渍,头发也泛出馊味。我第一次自己走这么长的路,又毫无准备,不由得开始有点怀念起父母来。从火车上下来,当地艳阳高照,我心里已经不那么闷了,越来越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血来潮走到这里。不过此刻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那感觉类似于思乡心切吧,虽然这里分明不是我的故乡。 我对车站这边没什么印象,于是四处打听怎么进山。打听的时候没法用嘴,我在随身带的小本子上写给当地人看,可这里识字的人委实不多,我问了十来个人,他们都摇头,还同我打手语。我不是聋的。最后一个下班回家的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带着我坐上了一辆大巴。那人看上去五十多岁,满头花白,一对枯瘦的罗圈腿但腰板挺得很直,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大巴下午才开,车上陆续上来了人,我坐在最后的角落还是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低下头,生怕遇到面熟的人。 我坐在最后也挨着柴油发动机,汽车一发动一股油烟味就挤满我的鼻腔。大巴坐满了人,有几名中年妇女,其他都是老头子,偶尔有两三个年轻人,都是运货的小商贩。都老去了,但那个地方也从未年轻过。 大巴车颠簸了大半天,到了山里已经是深夜,车直接开到村口的小广场,车上的人都散去。我去了村委会,找了个小招待所住下。 我看着发乌的镜中的自己,现在我跟当年那个破破烂烂的野孩子有点像了。我又脏又臭,那么丑,神态疲劳又脆弱。我去外屋自己点了炉子烧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