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跑出院子。我不知道该去哪,我也无处可去了。 我突然想到,院子东头有滩死水湖,湖里养不活鱼虾,尽是幽绿的水草。我从小就幻想那里是我的归宿。 只是这时,最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见到涛子,我像老李一样喘了起来。我扯了扯衬衫捂紧自己,又夹了夹腿不想被他知道我让老李操了。可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都找到这里来了。我没脸见他,可我的视线根本无法从他的脸上挪开。 他往日的暴躁和戾气全都不见了,柔声喊了我的名字,“小安,我们回去吧。” 我几乎是奔跑到他的面前,他搂紧了我说:“过去已经了结,回家之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伸手抹掉了我脸上的污渍,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又吻了几下我的头顶。我张了张嘴,此刻我很想说话。我发出了“啊”的声音,紧接着我又沉默了。他不在乎,他待我像待一个珍宝。 我又回头看了看老李,从这个位置看去,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有黑漆漆,脏兮兮的一片。他会死在那里。他这一辈子都长在这几亩田地里。十几年前我就选择过了,不依附于他。 回去的路上涛子背着我走了一段,等我感觉好些了就下来自己走。我用眼神问他,他说:“你没回家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我去图书馆翻了以前的报纸顺藤摸瓜找到这个地方。还好我们没走差,时间刚刚好。” 我心中忐忑。时间刚刚好?如果涛子来得早了,那他也会看着等我被老李操完吗?或者说其实他早就等在了院外?他会这样做的,等着看着。不光是我需要一个了结。现在这些都结束在这山里,再也不带走了。 我边走边扭过头去看他。 有涛子我无比幸运。就算早年不幸,也因他变得无关紧要,不幸变成幸。 而所有这些我都不必和他说,我心中所想他都知道。 全文完 第43章 心中的大山 “你看,又是那个人。”宿舍的老三捅了捅周惜韩的胳膊,周惜韩抬起头来,看到了坐在斜对面桌子的老男人,嘴里的烤肉都嚼出了馊味,变得难以下咽。他干脆放下筷子。 “我饱了。” 被一个老男人这样赤裸裸地盯着,实在叫人作呕。自从那次大讲座他发过言,和这个坐在嘉宾席的老男人打过一个照面之后就被盯上了。他那时候就对这个老头印象深刻,因为他看他的眼神贪婪又渴求,像要把他剥光。 现在也是。 按照他的身份地位,是断然不会出现在这种学校附近的小店里的。宁惜寒一周已经见着他三次了,这种看似不经意但又刻意的偶遇非常让人反感。 周惜韩是gay没错,但他并不把这种恶心的跟踪狂当成自己的同类。 “吃这么点?” 周惜韩瞅了瞅老男人那个方向,说:“我去个厕所。” 老三撇撇嘴,给周惜韩让了地儿。 果不其然,没过半分钟老男人也放下手中的筷子,跟到了厕所。 周惜韩掏出老二放水,从镜子里看到老男人走向他,越来越近,然后站在他身边的小便池,拉开了裤链。 周惜韩膀胱里没多少东西,所以这一泡尿尿得很慢。他感到老男人的视线猥亵着他的鸡巴,旁边也响起了水声,比他这边响亮多了。 周惜韩尿完抖了抖,收了起来。他洗了手,然后疾步走了。 恶心。连鸡巴都那么恶心。 下午的课上,周惜韩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那个老男人阴茎的模样。一坨紫黑的肥肉,包皮和睾丸都皱皱的,不知道里边藏了多少污垢。以及那个老男人,少说也六十岁了,花白的头发,满脸皱纹,高大但有些佝偻,丑陋极了。 他抬起头来,看向一个桌子上斜对面的郑广。 厌恶情绪这才被抵消了一些。 他们俩从小一起玩到大,中考高考志愿都是比着填的,没分开过。郑广是个很英俊的男孩,所以自打周惜韩发现自己的性取向,他就一直拿郑广当做意淫对象。 他喜欢他。这喜欢非常磨人,不能道破,不能放纵他自由生长,也埋不住,灭不掉。 恰巧此时郑广做好手中的东西,也抬起头来,看到周惜韩在看他,冲他挑挑眉,笑了。 这好像在周惜韩心里洒了一把非常甜的跳跳糖,呲呲呲地震得他直发麻。 周惜韩也笑了笑,低下头去继续做东西。 而没过多会儿,他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郑广。 突然,他和午饭时的老男人位置对调。他感到自己也是那样又猥琐又恶心,居心叵测地意淫着无辜的人。周惜韩急忙低下头,收回了偷窥的视线。 教室门的突然被推开,他们班导师一脸焦虑地小跑过来。 “周惜韩,你怎么不接手机?” 周惜韩把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十几个未接来电。他开静音了。 “怎么了?”他没缘由地一慌,站起来。 班导师走出教室,在无人的走廊上和他说:“你妈出事了,在急救呢。” 周惜韩脑袋嗡的一下,腿一软,向下瘫去。班导师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搂着他的腋下给他扶稳了。 郑广出现在两人背后,也伸手搀住周惜韩,说:“你别慌,咱妈不会有事的。” 班导师交了手,郑广将人楼过去,紧紧地搂着他,轻拍他的背,不断地在他耳边说:“好了,好了。” “姐!”周惜韩悲戚地喊了一声,喊得周惜兰眼圈一红,差点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 “哎,小韩,你来啦。”周惜兰握住弟弟的手,说:“妈没事了,啊。没事了。” 这一路上周惜韩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他问:“妈怎么了?” “尿毒症,急性肾衰,已经救回来了,现在正在透析。” 周惜韩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在走廊里等,等着等着心里越来越苦闷。 他爸死得早,她妈没有工作,一直在做杂工把俩孩子拉扯大,家里日子过得算不上贫苦,但绝没闲钱。他姐上完职高就去工作,一个月赚不来多少钱,也没有对象,都补贴家用了。早知道如此,他还上他妈的什么大学!他妈这一病要多少钱?肾病,听说透析很贵,要多少钱? 郑广起身去给他们买水,周惜韩突然说:“姐,我休学吧。” 周惜兰柔声说:“说什么傻话。” 然而事实非常残酷。周母需要肾移植,并且在找到合适的肾源之前要维持透析,透析费用加医药费每月就要一万。 周惜兰揉了揉眼眶,说:“小韩,你先回家休息吧,今天这里我盯着。” 他姐总是对的,所以他从来都听他姐的。 郑广送他回家,路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