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的时候强多了。 他说再攒些钱,想学个车,他听人说跑车会更稳定一些,而且只要工作的时间长就赚得多。 李生石笑着问道:“李哥,你都在讲钱,攒那么多钱做什么呢?” 李渭语塞了,低下头来,又重新变回沉默不语了。 “哥,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李渭问他:“你以后想干什么?” “我想当工程师,可能受我爸影响比较大吧,我从小就喜欢机器,嘿嘿,以后想做机器人。” 李渭知道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他从未想过人要有什么理想,他只想好好活着。 李生石说他是独生子,一直想要个兄弟姐妹,觉得在这世上除了父母就只有他一人很孤独。他说他看李渭就觉得亲切,他说我醉了,你能当我哥吗? 有一瞬间李渭甚至觉得这孩子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一直拿他寻开心。同时他又明白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被包裹在柔软的透明的壳里。他想不想当他哥?他想不想要这样一个弟弟? 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来思考问题,在此之前他只知道自己想成为他。 自从他知道他有这个弟弟,他对他爸无论有多么愤恨,更多的是希望他就是那个被他爱着的孩子,然后他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 没多久李生石就去学校报到,开始军训了。 军训没过两天他就在半夜给李渭打了电话,说:“哥,我好饿啊……” “嗯。”李渭只是应他。 “你忙完了吗哥?能不能帮我个忙?” “嗯。” “能不能帮我把我屋床上的PSP拿来?应该就在枕边。我那备用钥匙在奶箱里面的垫子底下……” 李渭首次进到他的卧室,看到他浅蓝色的干净的床单,拿东西的时候又触碰到柔软的枕头。 他骑着二手的小摩托到李生石的军训基地,给他发了微信,找到他形容的墙角,听到墙那边有个男孩在学猫叫。 他在墙外边笑了笑,说:“我在呢。” “哥,你扔给我!” 李生石怕扔坏了,把东西揣兜里,往后退了几步,助跑之后三两下攀上了墙,翻了过来,落到对面。 “哇,哥……” 李生石拉着李渭蹲在墙角,自己嘿嘿地笑。 李渭拿了块牛肉干给他,看他嚼完之后又拿了块巧克力出来,李生石把巧克力摆成两半,递给李渭一半。 李渭不接,说:“我不爱吃。” 李生石将巧克力举到他的嘴巴,往他嘴里塞,李渭这才张开口,把巧克力含进嘴里。 原来巧克力是这个味道。 甜甜的,香香的,有点苦,又有奶味。 吃完李渭拿的零食,李生石问他:“哥,你怎么翻过来的,这墙这么高?你也教我好不好?” 李渭给他演示了两次,李生石长手长脚,但也笨得很,连墙沿都摸不到。李渭蹲下去,叫他踩到自己肩上,站起来给他推了上去。 两人翻了墙,又跑远了一段,李生石才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有路灯的地方,李渭看到那孩子穿着迷彩服,依旧是白白嫩嫩的,脸被晒得发红,鼻梁有些起皮。 “哥,你骑车来的?带我兜兜风吧。” 李渭载着李生石在半夜无人的大道上飞驰,李生石坐在李渭后边,身体依靠着他,双手也轻轻环着他的腰,下巴撂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笑,又喊:“哥,再快点。” 军训回来李生石半点没黑,只是鼻子晒秃噜了皮。听说他爸妈要来他住的那看他,李渭和工友换了班,躲了一个礼拜。 后来李生石又约他到家里,晚上一起做饭吃,吃完之后李生石给他讲学校的事,过不久又拿了一个在社团做的会动的小机器给他。 晚上回到自己上铺的床上,下铺的两人又在摇摇晃晃,他就给小机器拧上发条,看小东西的一对小翅膀扑扇扑扇起来。 到了夏天快结束的时候,李生石照例在晚上李渭差不多收工之后喊他过来,他家里没开灯,客厅的桌子上摆着插满蜡烛的蛋糕。 李渭问他:“生日没跟你爸妈过吗?” “我下午回了趟家。” “不跟同学朋友过?” “哥,我就想跟你过……” “哥,我们一起吹蜡烛吧。” “哥,我成年了。” “哥……” 一片黑暗之中,李生石轻轻抓住了李渭的手。 他的手心冒着汗,握得不紧,但微微抖着。 李渭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但这样有什么不好呢?反正他也永远无法成为他。 那就将他也拉入泥潭,一开始就是他自找的。 他回握住他的手。 他吻他,啃咬他,他听到了似下铺传来的急促的喘息声,他被长的双臂搂紧了,那个孩子燥热得被点燃一般,吐露出夏日的气息。李生石躺到餐桌旁的地板上,李渭往手心里吐了吐沫,抹开之后便毫不迟疑地进入,他摇晃着自己的身体,他看到齿轮一节扣着一节,在他眼前旋转着,金属的小翅膀一摆一摆。 他又看到那条河,他看到两人在河里,浑身的泥水,笑着滚在一起,在黄泥中一同被大水冲走。他感受到他的暖,他的热,只是他此时已经不那么干燥了,他浑身都是潮湿的,那是他的水。 他的河决堤了,岩浆喷涌出来,灼烧着填满所有的沟壑,被挤压着成型。 他哑声喊着:“哥……” (五) 清醒过来,李渭把脱力昏睡过去的李生石抱到他的床上,摸着黑就走了。 他很清楚自己给这孩子的只有疼痛,痛得浑身发抖,在他背上无力地抓挠。 把工作推给工友,那孩子再发微信或是打电话过来李渭都不再回应。然后晚上每天,他都会再做那种梦,梦中的人有了确切的对象,他白花花的肉体在自己手中流淌着。半夜惊醒过来,裤裆里湿漉漉,他听室友都打着呼噜,便抓住自己粗鲁地弄,床从他那里开始摇晃起来。 他闷声低吼着释放,眼前都是那孩子满脸的汗与泪,喊他“哥”。 一天下午,工友打电话给他,让他帮着去取一个件。 看到地址李渭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去了。 李生石打开门,李渭站在门外,问他:“你寄件?” “嗯,等我去拿。” 过不会儿,李生石拿了个小盒子出来,李渭填了单子,拿给他签字。 李生石说:“哥,进来说行吗?” 李渭往前踏了一步,李生石关上他身后的门,接过单子签了自己的名字。 李渭把东西收到包里,仍是低着头。他看到李生石的脚往前踏了一步,他浑身一紧,感到自己被炽热的气息笼罩了。 李生石双手捧起他的脸,低头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