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动,含着一点点期待式的抱歉, 提醒道:“可能不会很好吃。” 兰蔺刚说完, 目光落到蒋时面前的时候, 就发现, 那块“可能不会很好吃”的蛋糕已经消失了大半。 兰蔺:“……” 他愣了愣, 才道:“你也不用那么急吧,没有人和你抢。我给阿姨留了的。” 蒋时才不理他,把盘子清空,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确实一般。” 其实很好吃的,甜度恰到好处,水果也很新鲜,和外面卖的差不多了。 但蒋时就是不想这样说,他想逗兰蔺多说一点话,这样的话,他还能欺骗欺骗自己,对方其实挺在意他的。 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兰蔺,像是在等对方反驳自己。 可惜,兰蔺的情感向来淡薄,不是很能体会到蒋时这种微妙复杂的心理,点点头:“这样,下次我再改进一下。” 这回又轮到蒋时闷闷不乐了:“你做了很久吧,我说一般,为什么你不生气?” 兰蔺很奇怪的看他一眼:“可能,真的就一般吧。接受批评,下次改正,有什么好生气的?” 对哦。 兰蔺也不像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蒋时蔫巴巴的:“……哦。” 他这句话的尾音拖得很长,还没有消弭,一只瘦长的手掌就落到了他的脑袋上,很轻很轻的揉了一下,把蒋时下午整理好的发型都给弄乱了。 是兰蔺。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路过蒋时的时候,顺便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毛绒绒的,看起来就很好摸。 于是,兰蔺没有抵挡抵御住自己的冲动,顺手rua了一把。 他本以为蒋时会暴起,结果他还是趴在桌上,抬起的眼睛黑而亮,像一只蒙圈的大型犬。 等到他走远,回头再看他的时候,蒋时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呆呆地看着他不动。 ……这样一看,更加像狗狗了。 兰蔺的眼眸愉悦地一弯,随即打开门,刚想进去的时候,就被如梦惊醒一般忽然站起来的蒋时叫住了:“等、等一下!” 他站住,微微侧身,回眸望着蒋时,语气平静又冷淡:“怎么了?” 蒋时又从小凳子上跑过来,背抵着门,像是不想让他看到什么似的:“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兰蔺,你帮帮我忙好不好?” 他的样子很急切,看上去又真的像是很急切的模样。 兰蔺不自觉地退后两步,离那扇门和贴在门上的蒋时远了一点儿,眉梢轻抬:“你说。” “今天大毛二毛三毛都忘记喂饭了。”蒋时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 大毛二毛和三毛都是他捡来的小猫,据兰蔺猜测,这些猫其实是蒋时那几次打架的根源—— 比如第一次,蒋时就是去打那些虐猫的小混混的,又恰巧被兰蔺撞见。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也算得上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好不容易有了个栖身的地方,却又偏偏有那么多善心,捡了那么多流浪动物回家。 就像当初,在当年不知某日的茫茫大雨之中,阿姨把他捡回来一样。 蒋时喘匀了一口气,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说出口:“你可以帮我喂一下吗?” 兰蔺站在原地,目光沉静的落在他身上。 他沉默的两秒钟内,蒋时都想好了无数个兰蔺拆穿他别有目的的可能,就在快要憋不住的时候,对方才姗姗来迟的回答:“可以啊。” 兰蔺转过身,很快就隐没进长廊的另一端。 蒋时靠在门板上,许久才吐出一口气。 幸好。 幸好兰蔺平时没什么情感之间的反应,不然,就自己刚刚那个拙劣的演技,寻常人早就戳破无数回了。 蒋时进了门,小心翼翼地又把门带上。 他要做的事情有点儿见不得光。 刚刚他被兰蔺的芒果小蛋糕冲破了头脑,一时有些忘记刚刚他和兰蔺说了些什么。 可现在,他可反应过来了。 自己问了好几个问题,兰蔺就回答了一个—— 他刚刚出去到底是为什么啊!? 也不回信息!也不告诉自己去哪儿了。 作为共享一个房间的“好友”,这样的关系也太生疏了吧。 蒋时愤愤地把桌角那边几乎全新的书全部堆到兰蔺的简易床铺上,像是这样,就能够把心中积攒的愤怒发泄出去。 十秒钟后,听见这张床传来了清脆的“嘎嘣”一声,蒋时才满意的停下手。 他装作无辜的样子,见兰蔺喂猫还没回来,闲庭散步一般走到客厅里,捧起兰蔺放在那里的《单词2000速记》,装模作样地看。 如果他有耳朵的话,估计现在这个时候,都竖成天线了。 五分钟后,蒋时终于看见了出现在走廊尽头的兰蔺,也站起身,往他那边走去。 他手中多了一只橘色的、比前几天看来明显吨位剧增的小猫:“三毛想进来。” 蒋时现在已经没空管什么三毛四毛了,胡乱应了一声,随即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兰蔺推开那扇门—— 房间里和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此刻,夕阳已经沉沉的垂入远方的地平线之中,橘红色的光芒渲染着天幕,显得辽远又寂静。 从窗户缝隙之中透出来的风不再是那么炎热,带着温温的烫,拂过人脸上的时候,和煦而温柔。 蒋时靠在门框上,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哎哟,我的书怎么还在你床上……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儿干,就整理了一下书桌,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把它们拿走。” 兰蔺应了一声,坐在他床上。蒋时的床是铁艺床,床脚很高。 他坐上去的时候,双脚悬空起来,在空中微微的晃荡着。 兰蔺穿的是浅色的船袜,露出一大片脚腕以下的肌肤,和黑色相衬,显得更加骨感漂亮,白皙又矜贵。 蒋时背对着他的时候,那件对他来说小了两个尺码的校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撑起青年微微突起的肩胛骨,兰蔺甚至能顺着他的脊骨,画出他的骨骼轮廓来。 看上去不胖,但是压着他肩膀的时候,有切切实实有着一份重量。 兰蔺安静的看着,不时伸出手,拨一拨枕着他手臂的小猫的胡须。 夕阳的影子映着桌面上摆出的物品,在墙面上印出淡橘色的轮廓。 房间内很安静,没有人交谈,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还有小猫被挠下巴时因为舒服而发出的轻轻哼声。 直到,蒋时忽然“啊”了一声。 他转过身,怀中还堆着一沓高高的书,脸上挂着点歉意的神色:“唉,有个坏消息。” 兰蔺rua了rua猫头,在心中尝试性地比较起了到底是小猫的脑袋软,还是蒋时的头发软这个问题,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蒋时退开一步,让他看见刚刚被自己挡住的折叠床—— 最粗的那根钢管因为不堪重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作古了。 整张床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