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过护工。 “还有吗?” “哦,昨天李医生交代给她查了血,她有点缺钾,还缺蛋白和电解质。今天输的液里面已经在补充这些了,但是我说你们家属也是的,平时知道喂食的食物营养不够的话,补的营养品就要跟上嘛,要不然光靠点滴和注射补充,还是没有人体自行吸收效果来得好。” 听护士说到这里,温淼的脸已经快冷成西伯利亚的冰雕了。 他甚至都冷笑了一声,“看来我是花钱找了个祖宗啊。” 小护士不想参与家属和护工之间的矛盾——这种事情医院里时常发生——她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走了,留下房间里两个心思各异的男人。 “打算怎么办?”魏天明不再提刚才两人争执的事,主动替温淼出谋划策,“不如给那护工吃点‘吐真剂’,再报个警?” 温淼继续冷笑,“你那些实验药物用了,人还有救么。” “嗐嗐,这你可就是污蔑了啊。”魏天明耸耸肩,“我可是在合理合法地开展医学研究。” “闭嘴吧。”温淼有些后悔今天带这个神经病来医院。 他弯腰取下了伯娘手腕上的手环,扔给魏天明,堵住他的嘴,“连上,查查最近录下的动静。” 在温淼和魏天明找寻证据之时,去到开水房打水顺便和其他护工闲扯聊天的牛月珍忽然感觉后背起了一阵寒意。 她抖了抖身体,望着窗外滂沱的雨幕嘀咕道,“这马上都要夏天了,咋还下这么大的雨咧?” “就是入夏了雨水才多嘛。”一旁同样跑出来偷闲的女清洁工说道,“我记得我小时候,有几年干旱,地荒得哦,饿死渴死了好多人。后来有一天突然就下雨了,那雨可比现在这还要大多了,哗啦啦的,跟老天破了个洞似的,尽往下灌水,一连下了好多天!” 牛月珍瞥了眼清洁工花白的头发,“那是多早以前的事了。现在要还下那么大,可得洪涝了。” “咱们省可不容易发涝。你不知道吧,咱们俞城连着周围其他几个地市,那河道也是连着的。就算发大水了,也能流到其他地方去,可不用担心那么多……” 两个人交谈间,没有注意那雨幕之中有一团比乌云还要浓密深沉的墨色飘过,正迅速朝着她们的方向游动而来。 作者有话说: 触手日记38 ~暗戳戳争宠ing 第39章 质问 温寻在给弟弟通过电话之后,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困。 明明心中还挂记着医院中的母亲,明明家中还有个满是未知的“奇怪危险分子”,但他还是扛不住的渐渐在沙发上阖上了眼。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气息。 极小的水分子从隐匿在角落和墙边的各个肢体上渗透,散开,弥漫。清淡的,缓慢而安宁的气味渐渐落在了温寻四周。 那是仿佛乌木混杂着沉香的味道。 宁静,柔和,让躁动的神经不知不觉就安谧了下来,不再去想任何事。 温寻陷入了柔软的梦境。 梦中他正咯咯地笑着,整个人似乎在空中摇摆,从高处晃到低处,又从低处荡到半空之中。 是了,他小时候有段时间好像挺爱荡秋千的。 老屋的后院有一棵大大的榕树,榕树横生出来的粗大枝节上,被老爸绑了两根麻绳,捡了块随处可见的木板一穿,他就能坐上去荡秋千了。 “咯咯咯!好高呀!” “再高!再高一点!” “你太厉害啦!哇塞,我能看到天空啦!” 梦中的小男孩脸上洋溢着无忧的小脸,墨色的发丝随风飘扬。 “快……你摇完就快跳上来,我们一起荡!” 温寻听见小时候的自己似乎在对什么人说话,随着他荡得越来越高,发丝中似乎也飘进了一些树叶,和什么细细长长的东西。 “哎哟!趴我头上可以,不许扯我头发哦~” 小男孩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吃疼,但半点没有生气。他伸出小手在自己头顶揉了揉,就继续扬起笑脸,享受着和煦微风和阳光下的快乐。 温寻的视线顺着阳光朝树上的秋千望去。 这时候回头来看,当年老爸的手艺可真是粗糙,就那么简简单单绑了两根绳子就放心让他玩。也不怕他摔下去。 不过倒也没那么危险。 温寻目光落在麻绳与树干缠绕的地方,那里两边还各卷了一团黑色的线,像是给秋千加固了似的。 只不过……这黑色,怎么顺着秋千,一路连到了他头顶上? “咱们玩完去找小淼吧?” 温寻正陷入一种荒诞的疑惑时,听见小时候的自己又在和看不见的“人”说着话。 “小淼上回被你惹生气了,好久都没来找我玩了。我们要做好伙伴对不对?好伙伴之间可不能小气的!地里的小番茄好像熟了耶,我们摘一些去找小淼吃吧?” 温寻目光随着自己的话移到了榕树旁不远处的小菜地上。 那一片蔫巴巴的草叶中间,竟真长出了一串串小红果,看起来水嫩非常。 “不给!” “我的!” “寻寻的!” “狗不给,他也不给!” 温寻恍惚间听到了一抹带着赌气的声音。肉嘟嘟软乎乎的,让人恨不得什么都依了他。 只不过它说的话,却令人有些啼笑皆非。 “好吧,那我们……” “唔!唔唔唔!?” 正当温寻准备继续探索一下难得的幼时梦境时,耳边忽然捕捉到了一串带着惊恐的闷哼声,令他的注意力从童年的自己身上抽离。 咔哒—— 像是门开了又合的声音。 而后那种惊惧到极致的哼叫抽气声愈发地近,仿佛来到了他的面前。 温寻从梦里蓦地醒了过来。 睁开了黝黑的双眼。 牛月珍觉得自己疯了。 要不然怎么会上一秒还在开水房里和清洁工大姐扯闲话,下一秒整个人就站到了一个过道上,面前是一扇公寓的铁门? 她隐约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很困,打算回病房眯一会儿。 但刚拎着开水壶走出水房,眼前就一黑。 她感觉自己好像腾空而起了。 就像带小孙子去游乐园里做过的那什么车一样,整个人都没了着落,她吓得立马尖叫了起来。 可是她的叫声很快就被堵住了。 牛月珍嘴里尝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水腥味儿,耳边是咯吱咯吱仿若在挤压她身体的诡异声音。她开始有些呼吸不上来,风像尖啸般从脸上划过,豆大的雨砸向她的脑袋,将她砸得头晕目眩。 再然后。 再然后她就到这里了。 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房子外面。 牛月珍浑身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