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笑容僵硬在脸上,顿时笑不出来了,阴沉着脸走回地下室后。 看来她猜对了。 希贝看着段寒的背影被地下室的黑暗吞没,又看了一眼微生晨他们离开的方向,挥动魔杖消失在原地。 在三楼的书房里,正蹲在桌上看书的小黑猫若有所感地看向窗外,窗外的风景已经恢复原貌,但他的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在看什么呢?”狄朔自己看不进去书,就到处打扰别人,此刻将脑袋凑到况南歧的猫身旁和他一起看,抱怨着,“希贝好慢啊,他们在说什么。” 况南歧不自在地用前爪将他推开,被狄朔揉了一把猫头,“我回去以后也要抓一只猫类星兽来养,怪不得希贝不让别人碰她的猫,这也太好摸了。” 狄朔的手不老实,况南歧气得喊他滚远点,但奈何吃了不会说人话的亏,只能无能狂怒地喵喵叫,书页被他们翻乱,狄朔瞟了一眼上面的图画,“这是希贝给我们占卜的时候用的牌吗?叫什么塔罗牌是吧。” 况南歧刚刚就在看这本书,里面详细记录了每张塔罗牌的寓意,应该是希贝自己记录的,全是些文绉绉的东西,没什么意思,狄朔翻了两页都在看图。 就在狄朔准备继续往后翻时被一只小猫肉垫摁住了书页,猫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一页,狄朔也跟着他看,上面的图画是一个被倒掉着的人。 狄朔都还没来得及看后面的解释,小黑猫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况南歧! 你去哪?” 微生晨叫他,他却像听不见一般,在跳下桌子时还摔在了地上,但又立刻爬起来继续往外跑。 应该是摔得不轻,他们都听见小猫的嘴壳磕到地上的响声,但丝毫没影响黑猫的速度。 “他怎么了?”微生晨走到书前继续看,“这张牌叫倒吊人,寓意是……” 看到那几个字,微生晨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血液上涌,“自我牺牲奉献。” “希贝之前抽到过一张牌不愿意给我们看。”微生晨手撑在桌上,“那张牌的图好像就是一个倒吊的人。” 倒吊的火柴人,怎么不算是倒吊的人呢? 狄朔和池泽听罢,不需要任何指示立刻就从房间里跑出去,往地下室的方向跑。 况南歧跑得很快,即使是利用猫的身体都觉得有些吃力,如果是现实中他的身体肯定支撑不了他做这样剧烈的运动,但他庆幸自己是一只猫,他能更快地跑向那个人。 地下室门口已经没有人了,那她能去哪里? 黑猫的步子一刻也没停,立刻转头往大厅跑。 她那样的人,就算想做什么也不可能在他们面前,她会去一个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黑猫跳上那扇打开的窗户跃出旧宅,往旧宅的西侧跑去,那边尽头的墙面没有窗户,墙边是花坛,里面种满了玫瑰。 黑猫越跑越快,心跳快到好像要从胸口钻出来,呼吸都已经快停止了,才越过转角,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在玫瑰花坛的中央有一朵玫瑰的花苞像刺一般尖锐耸立着,它比周围的玫瑰都要更红艳。 玫瑰花瓣随着响动飞扬起来,周围没有风,但花瓣却向四方散开,与那只黑猫的心脏一同,落入泥土里。 那一瞬间,黑猫像是雕塑一般静止在原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随着散落的花瓣慢慢消散,最终只剩下虚无。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就结束了,至少是证明了我可能不太适合写这种动脑子的章节。 第101章 回家 星历3656年, 这对于整个星系的命中来说都是值得喜悦的一年,在这一年他们在对抗虫族的战役中取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胜利,军区几乎剿灭了所有的虫族指挥和首领, 那些七零八落的虫族至少几百年内都难以对星系造成威胁下了。 而在这场战役中有的人却永远地停留在了这一年。 其中有杰出贡献的就是阿瑞斯190军校的军校生希贝,虫族最难缠的首领同归于尽,至少从微生晨他们口中得到的结果是这样的。 毕竟当时他们都在昏迷中, 经历的事情都是微生晨等人描述的。 外界的科研人员只知道在经过了大概一天的时间后, 先是泽塔失去了生命体征,接着是希贝失去生命体征,其他人陆续醒过来,只有那只变形虫还在昏迷中,不过表情看起来很安详。 醒过来的军校生表情都很痛苦,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能描述他们在梦里的遇见的事情, 说是进入了泽塔的梦境,被困在了泽塔的梦中。 其中况南歧说希贝并没有死亡,只是脑部受伤。 星际民众用了很长时间去缅怀在这场战役中牺牲的战士,尤其是希贝,关于她留下的药剂配方也创造了一种新型制药模式, 在最新一期的军事学院招生中, 医疗兵与指挥和机甲师平等对待, 并且将任榛等能炼制药剂的人集合起来提取精神力研究, 医疗系也将会被加入检测仪器的分类中。 他们做出的牺牲会被星际民众所铭记,但能切实感受到痛苦的人却走不出来。 微生晨等人告别老师们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五人的宿舍只剩下四个人回来,他们第一次在没有希贝允许的情况下进入了她的房间。 房间的风格还是希贝独有的风格, 书桌正中央摆着一封信, 给他们的。 他们打开看完了, 是希贝的故事,她从来没想过瞒着他们这些朋友,尤其是知道自己回不来以后,桌上还摆着一筐药水,说是强身健体的药剂,让他们拿去一人喝一瓶,还要给隔壁军校的陈辞和任榛,老校长和安瑶老师他们,如果有空也拿去给荒芜星362的老院长和褚卓老师喝。 给所有来看望她的人喝。 尤其是况南歧,他一定要喝,他的身体受不了刺激。 狄朔的眼眶通红,拿起桌上的药剂就打算喝,被微生晨摁住手腕,“你真的要喝吗?” “为什么不喝?”狄朔试图用音量去掩盖自己话语中的哽咽,“希贝给我们的好东西。” “好东西。”微生晨点点头,“如果你想忘记她你就喝吧。” 她早就知道自己可能回不来了,一晚上的时间她居然能做那么多事情,连遗忘药水都被她制作出来了。 狄朔将药水放回框里,吸了吸鼻子,“那我们拿去让况南歧喝吧,我实在受不了他那副样子了。” 况南歧的痛苦只在刚醒来的那一瞬间格外强烈,他暴动的精神力几乎让周围星舰的电力设备全部瘫痪,最后是靠着希贝给他留下的药剂才稳定下来。 他是不相信希贝的死亡,认为那是脑部受伤,在梦里怎么可能会死,他固执地将希贝的尸体带走,用了各种设备来保证希贝的尸体不会腐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