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这把杀猪刀,刀刀要人命。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最后又表达了自己历经一切,却仍然不放弃的向上的精神。就和写作文都要在结尾升华一下主题一样。 能在一众世家子弟中脱颖而出的前朝进士,文笔自然不差,他将诗作交给魏琳后,就回国子监继续窝着了。 可见从古至今,作者笔下的道理和作者本人的行为都没有什么联系。 赵博士今日也像往常一样,上完课后准备回自己屋子里,改作业或者是看书。 那群小兔崽子上课的状态不错,他今天的心情很好。 他在半路上被拦了下来。 “赵博士。”国子监司业对着他拱手问道,“你……是否字正业?” 赵博士抬眼看去,一旁还站着一个人,瞧着衣饰,像是宦官。 他刚一点头,就被连人带书的架上了马车。 “敢问这是做何?”他一脸懵逼地问道。 内侍喜气洋洋:“圣上要见您呐!” …… 赵博士彻底出了名。 他以前也做过自己挥斥方遒,凭一诗闻名长安的美梦,但现实狠狠地打击了他。 想要出名,首先,他得去混各种诗会,结交各种各样的人,然后,他还得自费出版自己的诗作,把这些诗作分发出去。 参加诗会,他没有那个人脉,自费出版,他没有那么多钱。 赵博士一家老小住在长安,每个月还得问他要房租。 没钱没房没车的三无人士赵博士,因为在太子过家家搞的报纸上刊登了一首诗作,被圣上召见,在长安彻底出了名。 连带着第一期的报纸也炙手可热起来,有不少官宦掷金相求,想看看那首诗究竟有多好, 太子窝在东宫里,兴奋地拆着书信,乐道:“他们胆子真大,都敢往东宫写信来催了。” 魏琳扶额,希望赵博士回来后不要踹她,她还没跟人说过,为了凑版面,这首诗被她印刷到了报纸上。 不过……她又抬头望向窗外,赵博士回来后还是赵博士吗?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让他们加急又印了一百份,够他们看了。”小太子又凑过来,“你看,还有人催你快写呢。” 太子殿下不做慈善,每一份卖价都很高,报纸现在还只在世家官宦中流传,庶人是不可能拿到的。 一百多份报纸,够长安贵族们看个新鲜了。 龙傲天小小的火了一把,但由于基数就那么多点,并没有赵博士的那首诗出名。 魏琳也拆开一份厚书信,看了开头两眼,就丢给了小太子:“喏,有人投稿来了。你挑点自己喜欢的吧。” “我看看。”他接过书信。 来投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话本传说,诗作,散文随笔等等,都盼着能和赵博士一样一飞冲天。 “呲啦——” 太子看着看着,突然脸色涨红,伸出手撕掉了一份稿件。 魏琳好奇地探头过去看看,正巧碰见飘落下来的半张纸,上面记载着什么“红烛暖帐”、“巫山云雨”之类的描写。 魏琳:“……”胆子真大,敢给未成年太子寄小黄文。 不过太子常年不居于人前,外世都不怎么清楚他的事迹,可能有人认为男人都好这口,想剑走偏锋,也不是不可能。 很符合她对部分男性的印象。魏琳默默点上油灯,将废稿拿去烧了。 兼任报纸主编的小太子捂着耳朵,一副气急的模样。 “要不……”魏琳转头看他,“我先帮殿下看一遍吧。” “不用!”太子猛地一拍桌子。 “我要看看这群人胆子能大到什么程度!” 魏琳:? 十三岁……是不是该性启蒙了啊? 被寄来的书信被当作了小太子性启蒙的教材,魏琳默然不语,兄弟你们自求多福吧。 大部分时间,魏琳在太子面前都比较可靠正经,她吹了吹自己的笔迹,转头说道:“写好了,抄的时候记得改一下措辞,不要全抄。” 起码在抄作业上是很可靠的。 小太子点点头,又说道:“对了魏郎,听说你又考了旬考第一!” 他摸摸自己下巴,装出一副大人模样:“我该赏你点什么呢……”快自己说想要什么! 魏琳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殿下下次的课业自己做吧。” “这个不行!”太子义正严辞。 魏琳被他逗乐,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擦擦眼角,道:“那殿下借我块儿地吧。” 身为太子,自然有万户封邑,他没细想,就招人准备去拿舆图,魏琳却拉了拉他的衣袖。 “只要几亩能种的田地就行了。”虽然蔡祭酒不知何时归来,但她也要为下一次实践做好准备。 小太子转头看了看她,似乎在说“你确定?”魏琳点点头。 “那好吧,东郊有个庄子,给你好了。” “是借,是借。”魏琳没忍住,薅了一把他的头毛。 太子捂着脑袋,闷闷道:“借借借,你胆子也挺大的。”敢摸我的脑袋。 魏琳又被乐得大笑起来。 …… 回到国子监后,魏琳窝在校舍里看书。 蔡祭酒走了,赵博士也不在,齐沐被退学了,姚成宣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天天捧着书看,都不来阴阳怪气她了。 无所事事,只能看看书这样了。 赵博士第二天才回到国子监。 他一回到国子监,以前对他视若无睹的同僚们纷纷跑来庆贺,明里暗里打听他进宫的状况。 他笑着接受了所有祝福,然后告诉他们,自己依旧在国子监教书。 同僚们:就这? 直到次日,赵博士依旧拿着书卷走进教室,他们这才相信,进了一趟宫,赵博士依旧是赵博士。 魏琳下了课跑去问他,结果他说道:“我还要教半年的书。” 魏琳大惊:“皇帝这么小气啊!”怎么连个官儿都不给升的! 赵博士拿书拍她的脑袋:“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那个报纸是什么东西?” “你连太子都勾搭上了!”他说一句拍一句。 魏琳心虚地抱着脑袋,四处逃窜,连声求饶:“是蔡祭酒!蔡祭酒让我这么做的!” 蔡祭酒对不起!不踹人的赵博士也很恐怖!你先背个锅吧! “还有半年时间,”赵博士终于仁慈地收回了书本,“岁考好好准备!” 魏琳摸摸鼻子:“知道了。” 明明她已经连着几次旬考都是第一了,想要当面从赵博士口中听到一句夸奖还是这么难。 岁考还有半年,不会是因为她,赵博士才留下来教书的吧? 魏琳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多半是进宫面圣不顺利了。 “想什么呢?”赵博士挥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