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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1 / 1)

襄州为故乡。 甘南牧马族有个传统,家族里出生的长子不能由女眷抚养,包括自己的母亲,防止被娇惯坏,长大后不能与凶兽厮杀,护不住马匹。 因而,赵璟幼时就跟在乾佑帝和宁殊身边,不曾受过萧太后的教导。 倒是赵玮一直在萧太后膝下长大。 时移势易,到今日,族规其实已经变了,只要保证皇储遵循这一条例,其他的皇子可有可无。 萧太后提出这要求,其实是认定了这个生母不详的皇长子是不可能成为太子的。 其实这样也好。 鱼郦想,寻安若能一辈子游离于权力之外,那才是福气。 至于萧太后那边,断不能让她知道,寻安是她杀子仇人的孩子。 最好的结果,就是她悄无声息地死去,她死了,赵璟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公开她的身份,寻安的生母是宫女也好,是歌姬也罢,总好过是罪人之子。 想通这一点,鱼郦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蹙着的眉宇舒展,也不觉得在赵璟的身边有多么难以忍受了。 赵璟一直盯着她的脸,所有尽收于眼底,问:“你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竟好像自己偷偷乐一样。” 鱼郦勾唇:“你都说了是自己偷偷乐,那说出来不就不可乐了。” 赵璟扬眉,他已经许久没听到鱼郦与他打趣。这么些日子,她就像是个美丽的人偶,苍白无光。可刚才那一瞬间,他又在她的脸上觑见了生动明媚的光,犹如昙花一现,倾倒众生。 他没出息地心动,抱住鱼郦,吻向她的唇。 鱼郦轻轻避开,柔声说:“有思,我想向你要一样东西。” 赵璟盯着她,像凶兽盯久违的食物,眼底汇聚贪婪的光,急不可耐地说:“你只管说。” “能不能……把我的剑还给我。” 赵璟那浮动蒸腾的情愫瞬间冷却,抓着鱼郦的手缓缓松开。 那柄蛇骨软剑最后在鱼郦身边,是东宫里杀赵玮的时候。 从那之后,她再醒来,就找不到剑了。 她知道,一定是被赵璟拿走了。当时觉得反正再也用不上了,就没再问他要。 可是如今,她既存了那样的念头,那这把剑是一定要带在身边的。 它是她的伙伴,是见证她由软弱走向坚韧、脱胎换骨的伙伴,若有来生,她必不做闺阁里的娇娇女,要做剑客、做侠士,哪怕一生贫苦,也绝不攀附在旁人身上而活。 所以,不管赵璟会不会不高兴,她都要把剑要回来。 赵璟却没发火,只是神情幽邃地瞧她,问:“这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鱼郦道:“它陪了我五六年,就算是个物件,也会生出些感情。” 她随口一说,却刺进了赵璟的心里。 物件如此,人呢,更是如此罢。 赵璟心头被刺得血迹斑驳,对着鱼郦时却笑意温润:“好,我这就去拿给你。” 他在亵衣外系了件披风,去书房翻找出那柄蛇骨软剑,递给崔春良,吩咐:“找个鼎炉,把它熔了。” 崔春良应喏,赵璟又道:“熔了之后,把铁水端给窈窈,记住,要告诉她,这是她的剑。” 他说这话时,正坐在书案后,双手交叠,面含微笑,俊秀若琉璃美玉,清雅似濯濯山泉,纤薄的唇角勾着,明明极赏心悦目的一副皮囊,却让崔春良看得遍体生寒。 崔春良走后,赵璟没再回寝殿,他在宫苑里漫步,不知不觉走到宣德门边的阙楼前。 镇守阙楼的都虞侯下来拜谒圣驾,赵璟让他平身,让跟随的禁卫内侍止步,独自一人登上了阙楼。 风起梁栋数杖高,凭高俯瞰,九重云烟如在脚下,目所能及,是屋舍鳞立,万家灯火。 原来站在高出,同站在下面,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也不知当年,鱼郦站在这里,站在明德帝身边时,心里在想什么。 当年赵璟去刺杀薛兆年,被刺史府的暗卫所伤,其中有一剑离他的心很近,在被宁殊和宁棋酒救走后,就陷入了昏迷。 那时乾佑帝已决定起兵,他们不敢滞留金陵,只能快马加鞭赶回襄州。 路上赵璟偶有苏醒,但意识迷离,宁棋酒说他伤得很重,需施以针灸,针灸过后,赵璟就再度陷入深重的昏迷,常常四五天不得醒。 待他彻底清醒时,已经身在襄州了,并且听说鱼郦入宫做了女官。 赵璟闹过一阵儿,要赶回金陵带鱼郦一起走,宁棋酒就嘲讽他,凭他的身子骨,没到金陵只怕就死在半道上了。 他想过写信,至少要让鱼郦知道自己安然无恙,信送出去,却是石沉大海。 后来,他做了一件冒险的事。 起事后的几个月,赵璟联络散布在宫中的细作,扮作禁卫,偷偷潜入了禁宫。 他白天藏在庑房里,晚上出来,在细作的指引下去了宣德门。 那是一个万里无云,月光皎莹的夜晚。 高耸的阙楼上站着两个人,男的身着绛纱袍,头戴皂纱折上巾,是明德帝;女的一袭红裙,挽着螺髻,是鱼郦。 远远望着,倩影成双,真是般配。 两人站了一会儿,明德帝给了鱼郦一柄软剑,她从头到尾细细看过,悬于腰间,冲明德帝郑重道:“窈窈以后会用这柄剑为主上杀敌。” 明德帝瞧着她稚嫩清澈的面庞,温润一笑:“傻窈窈,孤给你这柄剑不是让你杀敌,是让你保护自己。世间人分男女,但在艰难凶险面前是不分男女的。自今日前,你就不再是那个娇滴滴的世家小姐了,而要做一个勇敢的人。昂首向前,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他抬手扶正她鬓边偏斜的钗,道:“你要记住,你遇上的所有困境都可以自己解决,永远永远不要做一朵只知依赖别人的菟丝花。” 鱼郦摸向腰间的软剑,心底有些茫然。她不知主上口中的新人生是什么样的,她自小接受的教育是为女子该温驯守礼、循规蹈矩,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根本无关女子,好像与主上所说完全背道而驰。 可是她又本能很向往那样的生活。 为什么薛兆年的一句求娶,就可以让她的生活天翻地覆,让她陷入难堪。如果她能同男人一样,厮杀疆场,建功立业,那么,是不是就不必被情爱婚嫁所束缚,不必像个物件似的,被送出去联姻巩固权势。 但这些对话,阙楼下的赵璟根本听不见,他只看见,明德帝给了鱼郦一柄剑,然后将要下楼时,又将自己的鹤氅给她披上。 赵璟头戴翎盔,遮住大半张脸,混入其他禁卫跟随二人。 在回东宫的路上,明德帝说:“萧家于数月前举家前往襄州,连家中厨子都带走了,想来是提前知道襄州节度使要造反,怕朝廷追究他们的姻亲之故,受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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