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鼓舞心气的方式。 取血的男人用毛笔沾了血,很吸一口气,抬手缓慢地写出一枚“潜”字。 ——潜。沉潜,下潜。 这却不是一枚血红的文字,而是一枚蓝盈盈的书文;笔画末端缀着将落未落的血滴,不显得肃杀,反而有些僵硬和呆板。 虞寄风看得摇摇头,品评道:“基本功太差,灵力着墨也不均匀,书文勉强带点笔势,可意蕴连门槛都没摸到。别人是意在笔先,这人?怕是大头鹅来写,都比他写得好。” 可惜,他这段品评无人欣赏。 那写字的人还有点得意,自觉这回写得不错,笔尖一甩,就将“潜”字甩入江中。 等了一会儿,江面不时泛起波浪,但什么都没发生。 三人等得有点焦躁。 “怎么回事?”一人嘟囔,“不说就在这儿吗?鲤江的奇遇……是在这儿吧?” 抱笼子的人呐呐道:“是不是老大的书文写得没太……” “闭嘴!” 写字的人提高了一点声音,恶狠狠地说:“肯定都是你这东西养得不对,要么就是血统不纯——个杂种!白浪费老子的灵力!” 他伸出拳头,用力打在了笼子里的生物身上。 那阵微弱的哀鸣一下下地响起,却一下比一下微弱。 抱着笼子的人忍不住躲开,哀求道:“老大别打了,万一打死了……要是打死了,我们就永远找不到鲤江水府奇遇了!” 这句话让打人者停下了拳头。 “……明天再来试试!”他啐了一口,威风凛凛地说,“要是还不行,就将这小东西剁了喂鱼!我们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碰!” 上头的虞寄风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鲤江水府?哦,就是那个官方记载了、却从没有人成功打开的奇遇?”他摸着下巴,“原来是需要那东西的血?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嗯?” 他侧耳倾听。 少顷,他发现了什么,倏然露出笑容。 “有意思,这倒是有意思……嗯,几个庸才,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这宝贝,可惜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他沉思片刻,打了个响指:“既然如此,就等航行到那个地方,我再动手好了!” 他心满意足,身形在半空隐去。 而直到他彻底消失,夜空里还回荡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奇怪小调。 …… 二楼屋内。 薛无晦收回手,扯去了水镜。 他现在的力量,也就比刚出帝陵时强一点,虽然能隐匿气息,却无法太靠近那名蠢货星官。 他对此自然不快,此时却有更关心的事。 “鲤江水府奇遇……” 他绕过屏风,走到床边,瞥了一眼云乘月。她已经睡着了,戴着宽大柔软的眼罩,半张脸都被遮住,还砸吧砸吧嘴,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他摇摇头,伸手去拿她的雪脂玉简——司天监发给她的预备役身份牌,挂在她腰带上,睡觉时放在一边。 玉简刚入手,薛无晦又想起来一个细节:她身边的东西总是随他使用,并不设防。这块身份牌也好,她自己那堆乱糟糟让人头疼的空间法器也好,都随他拿。 ……就好像他会随便动她的东西一样。 他心里滑过这个想法,动作却变得有点不自然。他发现了这一点,又有点恼:那他能怎么办?她睡着了,他把她叫醒,让她睡眼惺忪地做事?那岂不是大大增加出错几率。 帝王说服了自己,接下来的事就变得简单了。 他打开雪脂玉简,调出奇遇地图,放大鲤江江阳码头至雀翎码头的一段。 这一段只有一个奇遇。颜色标灰,等级不明,旁边注明“鲤江水府”四个字。 “这里是……” 联想起那笼子里的生物,薛无晦心中隐约有个猜测,却不能确定。 他沉吟片刻,将雪脂玉简放回去。他转过身,却又停下,走回床边,轻轻坐下。 恰好云乘月翻了个身,将枕边的藤编小乌龟碰翻了。那只小乌龟“骨碌碌”滚下来,四仰八叉地躺着,并不显得凄惨,反而像十分惬意。 薛无晦无声地冷笑一下。 他伸出手,食指虚虚点上她的额头。 “你既然为我做事,我自然要护你周全。”他低声说,“暂时……当你的乌龟去罢。” …… 天刚蒙蒙亮。 保宁号猛烈地震动起来! 云乘月被使劲一晃,直接从床上跌了下来,还好后心及时被人拎住。 她还没睡醒,却已经下意识把玉清剑抱在怀里。 “怎么了……敌袭?” 回答她的是外面一声声吼叫。 “船——要翻了!!!” 第52章 江上风浪 ◎修复核心◎ 云乘月穿衣服时, 船只的颠簸越来越厉害,她匆匆笼上外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接触地板之前的刹那, 她运转灵力,浑身肌肉绷紧再用力, 身体成功恢复了平衡。 “原来秘诀是这样……” 她嘀咕了一句,余光见薛无晦缩回手,但等她真的扭头,他已经目不斜视地走出去,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虽然情况紧急, 但云乘月还是禁不住笑了一下,才急匆匆推开房门。 “……乘月!” 靠里属于季双锦那间房, 房门也开了。她也正带着护卫、侍女出来,急急几步上来,双手捉住云乘月手臂, 脱口道:“乐熹……乐熹不在!” 云乘月还是头一次在她脸上见到慌乱的神情。季双锦的钗环都歪了, 妆也没上,大而圆的眼睛盛满惶急,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姑娘。 “姑娘……” 那名叫阿苏的护卫试图安抚她,又隐蔽地看了一眼另一间房——属于陆莹的房间开着门,里头没人,显然主人也是走得匆忙。 云乘月的目光与护卫对上,明白了什么。她忍住皱眉,正要开口, 但船只陡然一个颠簸, 她往侧里一歪, 还没来得及稳住, 季双锦已经将她拉起。 面对她惶惑不安的眼神,云乘月拉起她的手:“先出去看看!” 天空下着雨。 昨日还是个晴天,今天却阴云密布。水位上涨,江水急流滚滚,黄浊的浪水咆哮而来,推得保宁号摇摇晃晃。 四面八方都是人,人人也都被雨幕笼罩。 “发生什么了!” “灵力防护罩呢!” “船长去哪儿了!” 一个浪头猛地打来,将保宁号推上了浊浪之巅,短暂的沉寂后,整艘船又猛地往下坠落! 一些修为不足的人尖叫起来。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船身发出了不详的、刺耳的断裂声。 咔嚓……轰! 船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