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只需要稍微加热一下即可。 快凌晨的时候,李鸣玉果真抱着被子来了。 我假装睡着,实际翘着耳朵听他收拾的动静。 灯光关上了,在寂静里,我才听清心跳疾疾的声音,响得要命,我都要怀疑李鸣玉听见了。 李鸣玉并没有同我多说什么话,呼吸逐渐平稳,像睡熟了。 我补了觉,一点困意也没有,于是闲来无聊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脸,慢慢凑近了点,直到能闻到他的气息才不再挪动。 极大的满足感涌上来。 我伸出手,小心地碰他的脸颊,还有眼尾的痣。皮肤是软的,温热的,细微的绒毛,能感受到骨骼的走向。 触感很熟悉。真神奇,在我来到这个世界前,在湿润的羊水中,在还不明白世界什么模样的时候,就已经触碰过李鸣玉了。 他突然出声了,很无奈似的:“再摸下去就睡不着了。” 我猛地抽回了手,心虚地“哦”了声。 头发忽然被轻揉了揉,李鸣玉眼都没睁:“睡吧。” · 白天是爸爸先发现的:“小鱼不睡客房了?” “嗯,最近不用开视频会议了,”李鸣玉边吃早餐边说,“而且我有点认床,睡客房睡不太好。” 扯,认床。 这床满打满算买来都没半年,就认了。 餐桌底下,李鸣玉忽然碰了碰我的手指,我下意识地看向爸妈,他们浑然不觉底下的异常。 手指穿过指缝,慢慢扣在了一起。 之前在文学作品里看到过心动的描写,都是悬乎的,意识流的感受,可李鸣玉握住我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有些感受的确是无法形容的。 明明他刚回来的时候,我主动去牵他的手,还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喜欢。 还有两天开学。 这下真的跟李鸣玉所说的借口那样了,白天不停歇地补社会实践的报告,还有下学期要提交的各种申请材料。 李鸣玉说要帮我,我拒绝了:“我自己能行。” 结果写着写着太困了,等瞌睡醒了,李鸣玉已经替我敲完了报告。 这让我有种负罪感,然而李鸣玉给我买来芝士蛋糕的时候,那点负罪感瞬间忘在脑后了。 但李鸣玉对我越好,我越缺乏一种实感,觉得不安。说到底,我们的关系不明不白的,算不上恋爱,可也绝不是简单的兄弟,我不知道如果被爸妈知道,我该怎么解释。 临开学的那晚,爸妈特地提前关了超市,买了许多菜肉。 我打下手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妈妈叫了我两声才听见。 晚饭有不少硬菜,爸爸又拿了酒,这次我终于学聪明,坚持一滴酒也不碰,只喝果汁。 “等你俩一走,家里又只剩我跟你妈妈了,”爸爸叹着气,“没什么热闹劲,做饭都没动力了。” “听他瞎说,”妈妈拿筷子敲了下他的手背,“小孩还能一直在家待着啊?回头小序和小鱼结婚成家了,那不更没时间来看你,你还能饿死自己啊?” 我顿了下,假装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吃饭。 “上学的时候也是有假期的,离得又不远,周末就能回来,爸还是得好好吃饭,”李鸣玉看向妈妈,笑着说,“以后时间也会有很多,不会耽误。” 我自然听出了他话外之意。他是结不了婚的,所以以后有大把时间。 偏偏妈妈没有察觉,仍是在说:“哎,你们还小,不知道的。等回头结婚了,又要忙工作又要忙着照顾孩子,根本腾不出多余的时间的。” “我不会有孩子。”李鸣玉忽然说。 爸妈明显愣了下,爸爸半晌才笑了几声:“不喜欢孩子的话,现在丁克的的确也很多。” “我不是丁克,”李鸣玉说得格外冷静,“我喜欢的是男性。男性在生理学上不可能生孩子,所以,我们不会有孩子。” -------------------- 评论来,评论来,评论四面八方来!(闭眼)(施法) 第50章 50 给我推个微信 ================================ 50 那一刻我的确被李鸣玉吓到了,大脑一片空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爸爸,他罕见地发了脾气,沉声说:“胡闹!” “你是男的,从古到今那都是阴阳结合,哪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爸爸明显带了怒意,“是不是领养你的那家子人教你的坏毛病?太胡闹了!” “没有人教我,爸爸,”李鸣玉轻声,“我只喜欢男性,我不能为了让你们满意去和女孩结婚,那是对别人不负责。” “你——” “别吵,”妈妈打断了爸爸的话,她看向李鸣玉,“小鱼,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吗?” 李鸣玉轻点点头:“嗯。” “你是成年人了,妈妈希望,很多事情你未来能再考量一下,去判断好是不是对的,不要……自己走岔了。先吃饭吧,吃饭的时候别聊这种话题。” 我看到妈妈握着筷子的手在轻微发抖,她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理智。 这顿晚餐格外沉默。 吃完饭,我和李鸣玉回卧室收拾行李。 李鸣玉忽然握了握我的手,声音很轻:“对不起。” 应该是吃饭的时候,李鸣玉感受到了我的紧张和害怕,我装作不在意地低头继续收拾:“有什么好道歉的。不过你胆子挺大的,不怕爸爸揍你吗?到时候我可不护着你。” “不怕啊。” 过了会儿,我忍不住问:“如果我们的事情被爸妈知道了,怎么办?” 李鸣玉说得轻飘飘的:“都推到我身上,不要牵扯到你。我毕竟中间七年不在,爸妈对我有愧疚感,想补偿我,他们更容易原谅我一些。” 我突然明白长久以来对于李鸣玉难以形容的感受是什么。他像是有自毁倾向,好像并不在乎自己,也并在乎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我像是挂住风筝的线,成了他和世界唯一的牵连。 所以我更不可能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不行,”我说,“如果——” 忽然外头响起妈妈的声音:“小序,你过来帮我收拾下厨房!” “先去吧,”李鸣玉微微笑着说,“妈妈叫你了。” 我只好止了话头,来不及多想,忙应声跑了过去。 厨房里,妈妈正在收拾冰箱里的杂物,我刚要接过来碗筷,便听见她说:“没事的,小序,你坐在那儿看着我收拾就行。我想和你聊聊小鱼的事情。” 我愣了下,僵硬地坐到了一旁。 “小序,我问你的话,你不要和小鱼说,好不好?” 我半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