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纪晏为什么会护着他? 还是说,是纪晏的演技太完美。他从头到尾所有的反应都在纪晏计划之内? 景沅浑身微微泛冷,唇色上的淡红悄然褪去。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他蔫蔫地趴在沙发上,思来想去给景白微打了一通电话。 他的语气很卑微,希望景白微如果有机会跟纪晏碰面,装作无意间纪晏一句婚期的事。 万一纪晏真的在筹备,他这么直接问,纪晏一定会笑话他。 他骄傲的形象就崩塌了。 景白微爽快答应。明天就商贸大厦的事,他要和其他股东们开个会,到时可以问一问。 他只当景沅羞于出口,倒也没在意。 紧张的一天过去。 晚上吃饭时,景沅表现得跟往日没有区别,足足炫了两小碗米饭后,泡个热水澡睡觉。 纪晏见他吃得好,睡得好,放心地回书房工作。 …… 一晃两天过去。 景沅去云水涧视察时,收到了景白微的电话。 “大哥。”他心脏咚咚跳着。 景白微:“纪晏最近很忙,我昨天跟他提了一嘴,纪晏说你们的婚礼还没筹备。婚期,暂时没定。” 景沅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僵了一下。 紧接着,轻轻垂下眼睫:“好,大哥。” 景白微笑呵呵道:“别急。等纪晏忙完这些事,你们再好好商量。” 景沅尽量维持着声线的平稳:“好。” 接下来自己干了什么,景沅完全不记得。含着打转的泪,他浑浑噩噩走着,撞到桌角都忘记了疼痛。 正在忙活的云疏见景沅这副模样,赶紧带他去办公室:“小沅,你怎么了?” 这么丢脸的事情,景沅不好意思开口。 他总不能说,纪晏先前一直哄他春天结婚,结果根本没有付诸行动。 纪晏做任何事效率都很高,去芬兰的旅行事无巨细,不可能忘记婚礼这件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纪晏一直在哄他。 至于纪晏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愿深想。 反正他能做的都做了,无愧于纪晏。 含着泪,景沅敛起泛红的眼睛,随手打了辆车回家。 靠在车窗前,他的心很乱。 纪晏对他好不假,但这件事让他无法接受。 他是穿书者,纪晏觉得他随时随地都会离开这个地方,不愿跟他结婚很正常。 但纪晏不能拿这件事一直哄骗他。 景沅紧紧抿着唇,重新让司机师傅开到云水涧。 “老板,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拜托你们三位副总帮我打理茶行。有事,我们再联系。” …… 景沅回到家,眼角被风干的泪痕格外明显。 往常这个时间,纪晏应该已经回来。但今天纪晏有应酬,大概得半夜再回来了。 上楼梯时,陈天将景沅叫住。 “景少爷,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景沅背对着陈天,陈天看不到他的表情。 哭成核桃仁的双眸缓缓垂下,景沅声线沙哑:“什么好消息。” 陈天:“吴成吐实话了。” 景沅松口气,声音波澜不惊:“真的吗。” 陈天:“是啊!接下来案子会进行的很顺利!您不用再想着出庭作证了。” “恭喜。”景沅吸了吸鼻子,继续上楼。 纪晏已经彻底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今后,他的所有价值也消失了。 景沅漫无目的地回到自己的卧室,看着里面的每样东西,呆呆靠在门框前。 想了很久,他抽出行李箱,开始清点自己的东西。 纪晏嫌弃他的身份很正常,谁愿意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结婚呢。 纪晏对他好,他感恩。 但他也付出了相应的回报,他们俩谁都不欠谁的。 至于那栋庄园,他不打算要了。 凭借云水涧挣的钱,够他潇洒快活。 他决定要跟纪晏划清界限。 什么超级反派,今后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整整两小时,景沅将卧室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完。柜子里的补品零食他盯了很久,最终悄悄抠了两袋,塞进行李箱。 拿走两袋,纪晏应该发现不了。 这些补品,以后他自己买。 …… 凌晨,景沅拖着两个行李箱蹑手蹑脚离开纪家。 临走前,他又回头忘了眼纪晏漆黑的卧室,凝视很久,瘦弱的身影缓缓消失。 清晨,宿醉的纪晏被急切的敲门声震醒。 他戴上眼镜,蹙眉道:“进来。” 陈天像是脚底踩着火,匆匆将手上的东西递给纪晏:“您看看。” 纪晏按了按泛疼的太阳穴,打开手中的纸条。 「订婚协议作废书:我走了,别来找我。景沅2023年2月15日留。」 第57章 走廊里,响起急促地脚步声。 纪晏手中攥着纸,猛地推开景沅卧室房门。 乍一看,与往日相比好像并无什么不同。但属于景沅的生活痕迹,已经完全消失。 纪晏缓缓走到衣柜前。 “咔”一声,空空如也的衣柜展示在他面前。 纪晏面无表情,一口气推开所有衣柜。除了他帮景沅订做的几套西装,那些常服全部不见了。 陈天默默盯着纪晏,手中是手下调取的监控录像。 录像显示,景沅是在今天零点三十分走的。在大门口,打了一辆绿色出租车。 他犹豫地握着手机,迟迟不敢给纪晏看。 纪晏已经走到阳台前的摇椅上。 平时景沅最喜欢披着毯子在上面晒太阳。而今日,纯白色的毛毯被叠得整整齐齐,摇椅随风摇动,上面却少了一个人。 纪晏头疼欲裂,按着太阳穴,踉跄地坐在沙发上。 陈天急忙上前扶了一下:“纪总,我已经派人去找景少爷了。您别担心,马上能找到。” “为什么。” 良久,安静的房间内再次响起声音。 纪晏疲惫地俯着身,双手撑着额头两侧,本就泛白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 他紧紧拧着眉,将眼镜摘下。 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地毯。 他实在想不明白,景沅为什么要离开他。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陈天左思右想:“没。景少爷表现得很爱您,还想着你们结婚的事来着。” “结婚的事。”纪晏无力地闭上眼,仔细回忆这些日子以来景沅所表现出的异常。可偏偏他都在忙案子的事,根本无暇照顾景沅,更甭提跟景沅谈心。 明明前天晚上一起吃饭,景沅还吃得很开心,特意提醒厨房那道酒酿圆子再给他做一次。 “昨天!”陈天猛然间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