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改变的,相信我,这件事与你无关。” 深夜的内书房,一团暖黄色的光晕中,映照着两个相拥的男女,屋内间接传来女子哀恸的哭声,还有男子细细的抚慰声。 内室里本该安睡的李黎郁,她闭着的眼角,慢慢滑过两行泪来,隐入两侧鬓中。 程玉璋一夜未睡,江春月也几乎哭了一夜,临到快要天亮才睡了过去。 给她掖好被角,又叫来她的丫鬟琪清伺候着,程玉璋匆匆入宫。 昨日内阁有事,父亲程砚书在宫里的直庐未归,程玉璋匆匆赶回宫里,见到父亲,询问此事有无改变的可能。 程砚书看着儿子眼中的红血丝,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自古两难全,你要问我这事能不能解,其实可以,但代价太大,甚至要冒着毁掉程府、毁掉你我前程的危险,为官者并非是做圣贤,做事总要考虑代价,玉璋,你明白吗?” 这个道理,没有人比程玉璋更明白,他陷入沉默,心里一时感到孤寂。 倘若这一世他仍然要做那些不被世人理解的事情,皎皎会明白吗,会像其他人一样疏远他吗? 外院的李徽也得到了消息,瞬时像热锅上的蚂蚁,狂躁不安,额头青筋暴露,却又无处使力。 “我妹妹只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不可以给太子做妾,我要找程玉璋,在他府上发生的事,他要负责!” 李徽的吼着就要往外冲,被小厮拦住:“我的爷,雨晴姑娘还没有传小姐的话。” 李徽在椅子上坐下来,胸膛剧烈起伏着,只觉得体内燃起熊熊热火,他端起桌上的凉茶就饮了下去,看向雨晴。 “小姐说什么?” 雨晴抹了抹眼泪:“小姐说,这事与江小姐无关,与程府无关,全因为当初在随州和竹溪与太子两场偶遇,小姐说这是天命,她能进东宫,是她修来的福气,让大爷不必为她担忧。” 李徽震惊不已,原来那无意间救起的男人竟是太子! 他拍掌砸在桌子上,发出震天响,低吼出声:“早知他是太子,就让他死外边了!” 他的小厮连忙去捂他的嘴,求他不可再说了。 这事已经板上钉钉。 程母将李黎郁兄妹召了过去,今日程砚书休沐,在老太太在那里侍候。 程母问了她家里的情况,得知她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兄长,忽道:“宫里可不比外面,总要有个依托才是,李姑娘与春月自小一起长大,不若砚书收了她做义女,我也好给她添份嫁妆。” 李黎郁要拒绝,被一旁的江春月握手制止。 既然这东宫必然要进的,有程府做后盾,兴许能好些。 江春月用期许的眼光看向了公公,“父亲,这会给您添麻烦吗?” 程砚书嘴角泛起丝丝笑意,笑的颇为无奈,同时感受到来自母亲和儿媳的双重压力,这事他似乎不答应也得答应下来。 心里打定了主意,程砚书也不着急,看向李徽,只见他浓眉星眸,脸型端正,程砚书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此人经商,未来必定发达,收下他,倒也不会辱没了程家的门楣。 “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你们兄妹为义子义女。” 程母笑逐颜开:“如此甚好,熙园旁还有一处小别院,观山院,就让黎郁住那吧,另外再在砚书所居的外院旁边,选个院子,让李徽住下。” 尹氏在一旁应下,笑着附和:“你们兄妹就偷着乐吧,有老太太和二爷给你们做后盾,倘若有人想欺负你们,就要先问问他们同意不同意。” “你个泼皮,还不快让下人去准备。”程母赶走了尹氏。 李徽没想到会受到这么大的恩惠,局促道:“谢老太太和程大人,我在外面置办了宅院,倒是可以不必打扰你们安宁,只让妹妹住在这里就行。” “不必多说了,院子都会置办的,你在外行商,只有空了回来住住就行,恰好我那老三也是个生意人,你没事可以与你三叔一起聊聊,兴许有共同的话。”程母安抚道。 兄妹两人给长辈敬了茶,江春月也谢了祖母与公公,怕鲤鱼不适应,带她先行回去。 李徽也拜别,程砚书道:“你今晚去我外书房里一趟。” 李徽犹豫了几分,才有些羞涩应道:“是,义父。” “去吧。” 程母房里只剩下程母、二爷和一些伺候茶水的丫鬟。 程砚书亲自给母亲倒茶,不经意提道:“现在执掌中馈的,还是大嫂吗?” 程母点头。 程砚书饮了一口茶:“快些过渡给春月吧,大房手长,三房的钱都被挥霍,我这点俸禄,快要填不上亏空。” “嗯,这些我都知道。” 祖母大丫鬟夏迎过来报道:“老太太,三夫人过来给您请安。” 老太太抿一口茶,“老三媳妇这些年是一点也没长进,平日里称病隔三差五来请安。” 程砚书没答,起身拜别。 —— 江春月整日与李黎郁待在一起,心情愉悦,李黎郁也重新恢复了活泼,只是每次江春月问到她的心上人是谁,她都不答。 怕给她心里添堵,江春月也不再问了。 临近新年,李氏兄妹选择回竹溪祭奠父母祖宗,而江春月也要跟大夫人尹氏一起,准备新年事宜。 说是一起,其实只有江春月一人,尹氏退居幕后,偶尔能答复她两句,这次祖母明令说,此次之后,程府内务,一切由江春月执掌。 尹氏被夺了权,自不会高兴。 且她也没了心思做别的事,听说日日在和园盼着夫君归来。 据说大爷程砚君为了给二爷入阁让路,被外派到山东,三年来与尹氏夫妻分离。 其子程玉临在外做县官,已早早归来月余。 一个月的忙碌让江春月疲惫不堪,有时只坐着喝茶都会睡过去。 大家族里的事情太多,上到过年祭祖时的规程,下到府里哪条路挂什么样式的彩灯,都要她定夺,是有些超负荷的,而且,这些年程府在尹氏的管理下,下人普遍懒散,不成规矩,办起来是有一定阻碍。 但江春月不怕这些困难,她要尽快掌控程府,她还有仇没报,据她所知,江听澜在晋阳王府,活的相当滋润,京城贵女的圈子里,常流传她的事情。 她怎么可以好呢。 江春月眼眸一暗。 琪清为她端来一碗滋补的汤来,江春月喝了两口,皱了皱眉:“什么汤?” “猪肚灵芝鸡汤,小姐以前喝过。” 江春月放下碗,不再喝了:“好难喝。” 琪清正要说什么,连秋、白芙二人急匆匆进来,连秋竖眉,气道:“少奶奶,金嬷嬷倚老卖老,又仗着她儿媳在三夫人那里做乳母,把准备上贡用的老参拿去了几根。” 白芙倒是温婉许多,细声细语道:“我们找金嬷嬷去要,她倒好,只说这人参她拿得,更好的她也拿得。” 连秋言辞激烈:“少奶奶,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