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敢让自己接触皇女殿下! 苏娜轻声赞叹:“好强的反应能力,塞丽尔达小姐。” 或许连小修女玛利亚都很难追上塞丽尔达公主的反应速度……当然,小玛利亚还是个孩子,苏娜更希望她永远不用经历这种事。 “你或许曾听说过我独身刺杀喀琉斯将军的传闻?”塞丽尔达小姐微微一笑,双眼仍锐利地警戒周遭随时可能出现的刺客:“值得澄清的是,那并不是谣传。” 这位塞丽尔达公主真的曾刺杀过喀琉斯将军…… 也就是说,就算访客当真胆大妄为到敢对皇女殿下不利,单凭借塞丽尔达小姐的身手,就已经足以让刺客在达成目标前身首分离。 甚至不需要喊护卫! 毕竟那群没用的皇室护卫们简直像是一排呆瓜,足足等到刺杀开始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出腰间的短铳与长剑,冲向了宴会厅最内侧的房间。 很显然,楼下的刺杀应该是主场。而伊丽莎白皇女这边的阁楼上,除了最初的两支短箭外,几乎找不到其它刺杀的痕迹。 宴会还未开始就遭遇如此变故,显然也不必考虑开场曲的事情了。 伊丽莎白皇女和苏娜并肩站在一起,远目望向已然只剩满地狼藉的宴会大厅。 “那是父皇的休息室。” 伊丽莎白皇女望着楼下守卫们不断涌入的房间,语气中不见分毫慌张。 她的态度让苏娜很快适应了当下的环境,随即轻声问: “是针对皇帝陛下的刺杀?” 皇女殿下点头:“父皇最近驳回了一封来自教廷的提案。内容是——提议以教廷为征收主体,在全帝国范围内征收宗教税。” “所以,比起刺杀皇帝而言,”苏娜轻声说,“这更像是一场警告。” 第96章 教皇 ◎欲戴皇冠者◎ 圣城主教堂, 位于教堂地下的会议室中。 整个会议室都透露出一股阴暗的气息,就算是长桌上燃烧着整排的蜡烛也无法改变这样压抑沉重的氛围,昏暗的光线下, 连理石柱上雕刻的主神塑像也显得明灭不定。 长桌的上首,帝国教皇古斯塔夫交叉着双手压在一本圣典上。 他的眉目掩藏在黑色的阴影里,逐一扫视过端坐在长桌两侧的枢机卿们。 教皇与十八位枢机卿, 整个圣城教廷的高层已经全部汇聚于此。 古斯塔夫审视完那些带着褶皱或挂满胡须的脸孔,漠然开口: “看在主神的份上, 哪位先生能告诉我——是谁发动了那场愚蠢的刺杀?” 一位枢机卿靠到了椅子的靠背上:“教皇冕下,您在深夜召集我们前来, 只是为了探讨这样一场无足轻重的行动?” “无足轻重?德利斯先生,既然无足轻重为什么要去做?这场刺杀简直像是昭告全帝国人——教廷只会用野蛮的手腕处理所有对立者!这究竟是威慑,还是逼迫他们转投皇室?” 有位枢机卿慢悠悠地捋着胡子:“当年的皇室不也是这样做的吗?明珠皇后养着她的黑蝴蝶,多么奏效的手段……” “黑蝶从来不会把宴会闹得天翻地覆, 先生。”古斯塔夫敲了敲桌子:“要么一击必中,要么按兵不动,闹成如此难看的局面要我如何收场?” “您何必如此恼怒呢,教皇冕下?无关痛痒的小波澜罢了,皇室又不会深究, 难道查尔克·温索还敢向您问罪不成?” 古斯塔夫教皇的视线转向了那位说话的枢机卿:“先生,我们应当曾达成过一致的共识:在皇室更迭尘埃落定之前, 对温索家族的任何人都不要轻举妄动。” “您的魄力去哪里了,古斯塔夫冕下?”坐在教皇下首的枢机卿皱着眉:“您还记得当年, 皇室是如何被迫通过神职豁免权的议案的吗?” 另一位枢机卿紧接着开口:“嘿,我记得那时整个皇室都无人敢出声反对, 全圣城的大臣与贵族都举手支持, 属于主神与教廷的荣耀震慑了全帝国。反观现在——教皇冕下, 您是否太过谨小慎微了?” “只要不涉及到议会那群大臣的利益,哪怕你们在阿蒂克皇宫的尖顶上雕刻主神像,他们都会无动于衷,先生们。”古斯塔夫的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但是宗教税这件事,你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太过迫切,这必然会让教廷在圣城的局面中陷入被动。” “教皇冕下,上一季度的教廷开销清单应该已经递交到您的桌案上了,我不知道您是否过目,简而言之,”另一位枢机卿耸了耸肩,“冕下,我们每天用来打通帝国贵族们与大臣关系的支出,都是一笔令人惊愕又心痛的数字。” “并且,古斯塔夫冕下,我必须告知您的是:只要皇室对教廷仍旧保持排斥态度,这笔钱就会持续地、日复一日地从我们手中流走。” 古斯塔夫教皇皱眉:“有些事我不愿理会,先生们,但这并不代表我真的是瞎子。” 在古斯塔夫教皇黑沉的视线下,不少枢机卿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 教皇先生强调了语气:“我已经向各位先生承诺过,我在位期间必将教廷的权威遍布帝国。所以也请各位先生管好各自职责的分内之事,勿要再来捣乱我的计划。” “您最好将这话向您的教子再说一次,教皇冕下。” 说话的是安德烈枢机卿。 他慢悠悠地开口:“外人想要进到皇宫的晚宴里麻烦得很。但若皇宫里有人相助的话,就会省去许多力气呢。” 另一位摸着胡子的枢机卿笑着说:“我们这些老骨头几乎不会离开教堂,能做的事可远远比不上您的教子——那位理查德皇储殿下啊。” “说不定皇储殿下也等得很急迫呢……” “教皇冕下,您可是他的施洗教父,下任帝国皇帝的情面总要给的吧?” 昏暗的会议室中,七嘴八舌的争吵声嘈杂地连成一片,连桌上的烛火都在扑扑抖动,本就明灭不定的光线变得更加斑驳飘忽了。 古斯塔夫用指腹按住额头,皱着眉,在恍惚混乱的驳杂声影中闭上了眼睛。 阿蒂克皇宫,宴会后厅。 刺客已经全部毙命,皇宫的守卫正在处理现场。 几位专为皇室服务的医师急匆匆地赶来,为皇帝陛下处理伤处,其他人则全部被清退离场,免得惊扰到本就受了伤的查尔克陛下。 苏娜和塞丽尔达在门口等待着,看到伊丽莎白皇女从陛下的休息室中走出来,便迎了上去。 塞丽尔达不忘往门缝的位置歪了歪脑袋:“陛下的情况如何?” 伊丽莎白皇女轻轻摇头,示意无事:“父皇的手臂被短刀划了一道伤口,医师已经在为伤处包扎了。” “没事就好……刺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