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兴致缺缺,“不了,今天累了,想早点结束。”
“怎么了?还没开始就累了。”曲同舟拿手背不经意蹭过他的戒指,故作讶然的挪了目光,落在戒指那几颗形状漂亮而饱满的内嵌钻上,“哦……怪不得不愿意跟朋友一起喝酒了呢。嘴上说着单身,怎么这儿倒名花有主了——这是有人管了吧?”
宁远模棱两可的回了句,“戒指是我买的。”
“你自己买的?”_停顿半晌,曲同舟还想开口在说些什么,被人笑着噎住了。
“还有,先别说我有没有人管、是不是单身。那是我不愿意跟你一块喝酒吗?你打的朋友的主意吗?”
“……”
宁远淡定回话,灌了两口酒,辣着嗓子睨人,颇真诚道,“我真没往那方面想过,哥,你就别难为我了。再就是这事儿,傻子也看出猫腻儿了。上次一起去喝酒,咱们同事也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赵姐他们几个,说的很委婉,但也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
“这回也是。”宁远微抬下巴,冲对面人扬杯,轻易便从人想要藏匿的神情中捕捉到揶揄的意思,他压低声音,“能不能……别让人误会。”
“以前没往那方面想,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想。”曲同舟顶着话茬迎上去,分毫不怯的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装了。相处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我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现在都单身了,还不能给个机会,让我追求你吗?”
宁远:“……”
不是,哥们儿,是我拒绝的还不明显吗?
片刻后,见他不吭声,曲同舟又揽住他的肩膀,干脆冲对面扬了声儿,“你别老看人家,给人家看羞了。你要真好奇,我就再给你介绍一遍,这是宁远,我的心上人,正追呢。”
“……”宁远酒杯一抖,回眸睨他,“你喝多了?”
他实在不明白,曲同舟为什么要“剑走偏锋”,冒着当众下不来台的风险,这么介绍他。在无法确定的关系面前,还要义无反顾的,跟人宣告自己的心意。
说白了,这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告白。
甚至,带着破釜沉舟的威胁意味。
——我明明白白的宣誓主权,于所有人面前,请求“占有”你。
宁远猛地顿住,忽又想到那句话。
早些时候,裴迹曾说:你可以单方面占有我,但你是自由的……他昭彰的表达心意,明晃晃的宣誓忠诚,在风雨中献祭所有一切。
而宁远,从来都不想确认关系,更不想让人知道他“属于”谁——他永远只属于自己。
这么想着,他确认曲同舟这种“头脑发热”的表白和裴迹“深思熟虑”的宣誓并无什么本质不同。
自由,我不要了。
宁肯要你。
宁远沉默着饮了一杯酒,然后在对面乱糟糟的起哄和笑声中,礼貌颔首,才站起身来,“抱歉,我去个洗手间,你们先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