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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屈慈非常的靠谱,宜室宜家,简直是出行必备。崔迎之这些日子除了在饭点会被强制喊醒用膳以外就没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就算存心挑刺,她也挑不出屈慈什么不好来。
若说屈慈虐待她简直就是倒打一耙。
实在缺德。
屈慈见崔迎之沉默了半晌,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情绪越来越沉,瞧着都像是快哭出来了,着实有被吓到。他凑近,把崔迎之的脸转过来,正色道:“我现在就去市集买,我们以后一顿吃八个蛋。别不高兴了。”
崔迎之:……
崔迎之:有毛病吧你。
崔迎之扯了扯嘴角,酸涩的情绪刚冒了头就被掐灭,她扭过头去,轻轻推了推他,没用什么力道:“你自个儿吃去吧。”
“而且我没有不高兴。”崔迎之觉得屈慈好像总是在担心她不高兴,屈慈又不是欠她钱,这实在没必要。
不对,屈慈好像确实欠了她钱。
她的目光落回屈慈身上,原本舒展的眉头再度蹙起,“屈慈,你不觉得累吗?”
这世上谁也不是为谁而活的。人又不是无知无觉不知疲惫的器具,把自我的重心寄托于他人,无异于引颈受戮。
崔迎之幼时家庭美满,父母和睦,兄姐恭顺,少年时又有沈三秋小心翼翼看顾引导着长大,知道一段健康和谐的关系到底该是什么样子。但是很显然屈慈少时并没有这样的生长环境。
屈慈歪了歪头:“市集离得不远,不需要走多远的路……”所以不会累。
“我没有在说这个。”崔迎之打断他,沉下声,神色凝重。
屈慈噤声,垂首,避开崔迎之的目光,伸手,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只是一心一意地把玩了一会儿崔迎之的手,而后将指节插入交错的指缝间,十指交扣,抬首,对崔迎之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捡我回去,我可能压根活不到这个时候,现在多活一天都算我赚的。这条命还给你也没什么要紧。”
更何况,他虽然未曾参与崔家一事,但这事儿跟屈家实在撇不清干系。
他知道崔迎之是恩怨分明的人,但还是时常觉得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轻轻揭过呢,迟早得被清算。他得做好打算。
崔迎之挣开屈慈的手,站起身,试图跟他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