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阿哥看着托合齐道：“舅舅到底从广善库借了多少银子？”
托合齐道：“十一万八千两。”
十二阿哥得了消息出来，见了托合齐的样子吓了一跳。
端午节前，都要过去的。
广善库的银子是内库拨过来的，除了方便内务府官员解燃眉之急，也是为了生息。
那三个产业中，只有一个半是他的，剩下还是公中的银子。
只是内务府这里即便追收，收的也是本息，五厘的利息。
到了笔帖式，上限就是五百两。
高衍中仔细记下。
他就对托合齐道：“舅舅的契纸能预备多少预备多少吧，九哥的铺子，素来不做人情，别耽搁了舅舅的事儿。”
十二阿哥不愿意，也不允许。
托合齐道：“因金依仁的缘故，慎刑司查到广善库，不晓得都图那老小子怎么跟御前回的，如今皇上要查这些年的账，那里我亏空了些……”
托合齐的脸有些绷不住，道：“人人都晓得九爷豪富，阿哥还是跟着九爷当差，前阵子九爷还用了阿哥的产业……”
荣嫔没有在女儿面前挑唆，心态也平和了，康熙就生出几分怜惜来。
托合齐还要再说，十二阿哥已经淡淡地说道：“之前收了舅舅一个宅子、两个铺子，虽眼下转给九哥了，可前头毕竟是我承了舅舅的，要是舅舅凑不齐银子，那三处产业，我折了银子还舅舅……”
荣宪公主入宫当天，母女两人的对话记录就递到了御前，康熙看了，沉默了半天，心里也是难受了一阵子。
托合齐摇头道：“不够，还差了不少。”
至于七品以下官员，上限为一千两银子。
要知道，满宫的妃嫔，只有惠妃、宜妃、德妃跟荣嫔是六样赏赐，剩下和嫔跟敏嫔是四样，王贵人是两样，其他人没有了……
高衍中都仔细记了。
这就是荣宪公主的体面了，可也不单单是公主的体面。
“除了置办产业的，剩下的银子呢？”十二阿哥道。
在离开上书房之前，舅甥一年见上三、四回；离开上书房这一年半，才见的多了。
十二阿哥问道。
圣驾回了畅春园，瞧着太后的意思，是直接在那边过夏天的。
十二阿哥心里有些乱，想起了九阿哥上个月的异常，先是过户自己的三个产业，又将四万多两的庄票收过去。
十二阿哥看过那边的账目，银子总数为一百二十万两。
十二阿哥想起托合齐说的钱庄，道：“舅舅入股的那个钱庄呢？银子抽出来不行么？”
康熙想荣嫔的喜好，又挑了几样端阳贡，也是赏钟粹宫。
十二阿哥沉默了。
十二阿哥道：“九哥说那是置换。”
托合齐眼圈乌黑，里头都是血丝。
真要逼迫十二阿哥折银子给自己，回头族人晓得了，不会饶了他。
十二阿哥喃喃道：“舅舅……”
虽说离端午节还有一个月，可是各地的端阳贡已经抵京了。
各府也陆续往那边搬了。
托合齐带了祈求道：“要是慎刑司查到奴才身上，怕是家里都要受连累。”
钟粹宫得了赏了，意义非凡。
内务府衙门，门口。
托合齐心里颤了颤，竟是觉得有些看不透十二阿哥。
虽然十二阿哥晓得，哥哥们手中有分家银子，还有小汤山的分红，可是也没有跟旁人开口的打算。
高衍中正在陛见，奉命递上今年收到的端阳贡单。
其他三妃也各有贡品分派。
“阿哥，您这是……”他讪讪说道。
金家的借银成了罪过，就是因为超额了。
还有相关的条例，单人借银以两万两银子为上限，这要五品郎中以上官员。
十二阿哥的数术功课比露出的好得多。
托合齐拉着十二阿哥的胳膊，拉着他离门口远了些，到了左右无人处，小声道：“阿哥，这回您得帮帮奴才！”
怎么会这样多？
十二阿哥：“……”
这份本息，舅舅应该凑得上，为什么不凑？
十二阿哥实在不理解他的作为，只劝了一句，道：“慎刑司是连着御前的，既是慎刑司查广善库，那就是皇上要查……”
所以老实的掏银子吧……
下一更8月21日中午12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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