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药吃了。” “不吃药……苦……”姜沅这么说着,两手撑着床摇摇晃晃地坐起来,就着姜引港递过来的水把退烧药吃了下去。他垂着脑袋,两侧脸颊红得不太自然,一股子无精打采的倒霉样,全然没有昨天晚上气势汹汹要杀人的模样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现在天仍旧阴得厉害,冬天的风肆虐,把窗户吹得哗啦哗啦的响,有点像是老年人咳嗽时喉咙里发出的痰声。窗帘没拉开,房间里面几乎没什么光,只有风打在窗户上带着窗帘一起动的时候,才能送进来一点白灰色的冷光。 姜沅的头晕得厉害,退烧药有安眠的成分,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又有了迷迷糊糊的睡意。 “爸爸,我们昨天晚上做爱了,”姜沅侧躺在床上,手里抠着睡衣上的扣子,眼皮打架,“你还射在我的里面了,我会不会怀孕?” 姜引港从背后搂着他,一只手从他的前胸绕过来,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真烧糊涂了,沅沅是男孩子,怎么怀孕?”说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姜沅翻了个身,把脑袋搁在姜引港的肩膀上,梦呓一般地低喃,“我们这样是在乱伦吗。” 姜引港没回答,算是默认。 “为什么会喜欢我?”姜引港本来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的,可话到嘴边就脱口而出。 为什么会喜欢,什么时候从对父亲的崇拜转向含有情欲和性冲动的爱情,这种事情从来没有一个明显的界限。姜沅的第一次梦遗是因为姜引港,梦里的姜引港将他的手腕吊起来操他,内裤上全是射上去的精液。爱伴随着性,他所有的性爱体验全部与姜引港有关。 也许从他出生开始就注定一辈子与姜引港分不开。姜沅想起以前在日记本里写过的一句话,“我要在上帝的注视之下把苹果摘下来吃掉”,这句话用在他身上真合适,即使要违背这个世界的规则,即使要永远被关在第二层地狱里,他也要背着这个目的壮烈地死去。 于是他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你。” 退烧药的作用发挥得很快,脑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姜引港的手放在他背后轻拍,姜沅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一合上眼就要睡着,可他不想睡,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没搞明白,睡也睡不踏实。 “我要问你,高考出成绩的第二天为什么执意要把我送走,明明我的分数比法学院的最低录取线还要高五分,你是不是知道?”姜沅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问道。 “我知道什么?” “知道那天晚上我故意灌醉你,然后和你做爱。” 姜引港叹了一口气,把被子给姜沅掖拢,滑下来的手臂隔着被子圈住他,“我知道。” 闻言姜沅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那天我还没有到完全喝断片的地步,一开始也以为是做梦,但是感觉太真实了,”姜引港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我天生就不配做父亲,会对亲生的孩子产生性欲,所以我认为远离你是当时来说最好的办法。” 真正让姜引港感到不安的是自己的感情,对于姜沅的喜欢、出格的举动,他并没有感到厌恶,甚至心中萌生出一瞬间想要回应的冲动,这是不正常的。所以他要疏远他,他要远离他,他要保护他,而不是放任这个错误继续生根发芽。 ——应该让姜沅有一个正常的生活,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父亲需要做的事。 “可是我没有离开你,你也没有,”知道答案了,姜沅揉揉眼睛,脸上浮现出隐约笑意,“你舍不得我。” 姜引港的下巴压在他头顶,左手轻轻搓捻着他后脑勺卷曲起来的发尾,然后在他头顶上亲了一下,“嗯,舍不得。” “你和郑阿姨分手了,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你。” “你知道我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 “我知道。” “你会后悔吗?” 姜引港沉默了半晌,“你会吗?” 问这个问题有什么用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姜沅重重地摇头。从喜欢上姜引港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单行道,前面就是悬崖,他还要奋不顾身地往里跳。 有很长一段时间姜沅坚定地认为自己和姜引港只能是这样了,谁都不会去主动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永远只会是爸爸和儿子的关系。他主观臆造的爱情早在一开始就是自取灭亡,情书、日记、偷吻、做爱,关于全部本该尘埃落定的结果被重新翻出,膨胀成充满爱意的吻和被子里交缠的躯体。 头疼是真的,发烧是真的,姜引港的眼泪和表白也是真的。 “我现在难受,还是睡觉吧,”姜沅闭上眼,在姜引港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我要和你说哦,你不能后悔了,你不可以和别人结婚了。” “不后悔,”姜引港亲亲他的脸颊,“快睡吧,睡醒就好了。” 耳边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或许是退烧药起了作用,姜沅睡得安稳了不少,蜷缩着身躯往他怀里拱,像只找奶吃的小动物。这让姜引港想到了小时候的姜沅,最开始见他的时候总是怯生生的,和他牵手也只敢拉住他的一根手指头。即便是偶尔的撒娇,也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哭闹起来没完,而是奶声奶气的问他可不可以,像是怕任性了,惹大人不开心了,就会不要他。 “爸爸爱你。”姜引港低声说。 如果没有这些事,姜引港会是一个认真负责的父亲,欣慰的看着孩子取得越来越好的成绩,可能他会和郑亚玲结婚,等两个孩子都成家立业。姜沅会从T大法学院毕业,在一家不错的律师事务所任职,成为令人艳羡的帅气律师,他会有一个美丽优雅的妻子,或者一个阳光帅气的同性伴侣。 然而轨道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风停了,雨停了,白色的陶瓷刀光洁如新,阴霾全部被吹散开,露出里面炙热的太阳,金红色的光从太阳开口的缝中流下来,照亮干枯交错荒草和树枝,穿过厚厚的窗帘幕布,投射在姜引港和姜沅的身上。 P19 感冒好了之后姜沅起了个大早,睁开眼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身旁,床是凉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第一反应就是前几天的经历都是在做梦,一瞬间巨大的心慌和不安包围了他。姜沅跳下床,拖鞋踢在脚上,慌慌张张地跑出房间。 姜引港正戴着眼镜看刚送来的晨报,桌子上放着刚做好的牛奶面包,闻声他抬起头,“早安,沅沅。” 姜沅靠在门上看了他一会,扒开他的手臂,身体钻进姜引港的身体与报纸的狭小缝隙处,跨坐在姜引港的大腿上,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把脑袋搁在他的颈窝处。姜沅的个子不算矮,窝在姜引港怀里的时候只有尽可能的把自己缩起来,才能刚好卡进去。 “怎么了?”姜引港怕他从自己身上掉下去,把报纸搁在桌子上,抬起手扶住姜沅的腰。 只有在看书或者写资料的时候姜引港才会戴上眼镜,姜沅就喜欢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