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话方出口,意识到不成礼数,赶紧躬身,“君上恕罪。” “无妨。都是自幼相识的交情,你自己问她吧。” “那,”纪齐眨眼,“微臣失礼了?” 自然指随意靠近公主之失礼,私底下是一回事,人多场合是另一回事。 顾星朗根本未及应答。竹竿儿少年已是默默放缓步子等着顾淳风走上来。 顾淳风走上来,快速略过他。纪齐哪里肯依,重新提速与她并行, “谁啊?” “什么谁啊。” “如意郎君啊。”又压低声量嘀咕,“谁这么倒霉。” “总归不是你。倒霉不到你身上。”顾淳风不耐,一挥手,又嚷嚷,“九哥你干嘛让这小屁孩来问我的私事,与他何干?” “你们几个不是要好么?也叫纪齐帮你参谋参谋,男子看男子,更准。” 谁们几个?顾淳风一脸懵,至别院拱门下见沉疾正候在一侧,便听顾星朗再道:“喏,人齐了。纪齐认识沉疾比你更早,仅次于朕和纪平,他的意见,值得一听。” 顾淳风反应半刻。 忽然如遭雷击。 沉疾也一脸懵,垂首敛色以为顾星朗有话要吩咐。 纪齐更觉茫然,呆在当场不明所以。 而顾星朗说完这句,并不停步,众人只好也跟着走。分别发懵、茫然、如遭雷击的三人迈不动步,依旧在拱门下僵成了三只木鸡。 “那个,”纪齐率先回身,“等一下,我得捋捋。”他肃容,先看淳风,“君上让我,帮你,”再看沉疾,“参谋我哥?”眨眼半刻, “这是参谋的什么职位。”再眨,神色骤变,一脸不可思议,费九牛二虎之力挤出四个字: “如意郎君?” 尾音出来时已有些变调,“不是吧。真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再来回看两人,快到头来不及转,“你,你们,谁对谁啊?” 这是什么场景什么对话什么要命的故事走向! 顾淳风怒从中起,自觉再厚的脸皮也撑不住这般被拷问,尤其对方还是纪齐! “什么谁对谁,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外强中干,已有些红了脸,“反正跟我没关系!” 来不及跺脚,她仓惶逃窜,逃至一半顿住,伸手从发髻上不知抓下来一个什么东西。 银灿灿的,晃着明黄珠玉光泽,沉疾远远瞧着,也有些如遭雷击,待要开口,对方早已经跑得没了影儿。 纪齐傻眼观此番动静,转脸再瞧沉疾正极目往远处追,自然追不上了,连裙裾都不剩半缕。 “那个,哥,”纪齐干咳,舌头打结,“是比较倒霉哈。”被这么个女霸王看上。反应一瞬又觉不对, “她,她刚说跟她没关系,那,” 是跟你有关系? “不是,哥,你若遭人胁迫,”他正经瞧沉疾,深觉对方呆滞,估摸也说不出什么来,“就对我眨一眨眼。” 鬼才有力气眨眼。顾淳风千难万难上了车,气喘吁吁,一言不发,拿出所剩不多气力死死盯着顾星朗。 纪晚苓没什么表情,本就不知情,此刻满脸置身事外。 阮雪音默观淳风来势汹汹,又观顾星朗事不关己,半晌开口: “考察温执的事,方才在长公主房里也说过,是我忘记禀奏了。” “嫂嫂你别打岔。”顾淳风终于开口,依旧死盯顾星朗,“是温执的问题么?” 初夏晚风半扬起车窗帘,顾星朗终移目光望过去,早先发髻上那朵明黄珠花已经不在, “那是谁的问题。”他淡声回,理直气壮。 “九哥你有什么话,先问我。有什么想法,先同我招呼。一上来闹得谁都知道了算怎么回事?我一个姑娘家,”她撇嘴,有些急眼,“不要面子的啊!” 顾星朗眨眼,半刻回:“你这时候是姑娘家了,知道要面子了。平日里跟他们一起骑马射箭满城乱逛的时候,怎么不避嫌自己是姑娘家?不仅是姑娘家,还是一殿之主,皇家女儿。” “所以九哥今日是在报复我咯?” “我报复你什么。”顾星朗好笑,“那珠花,沉疾买回来当天我就看见了。你自己花枝招展戴出门,我以为有些进展,顺口让纪齐把把关。就这么几个人,哪里就谁都知道了。且你东西都插上了头,还怕人知道?” “别人又不知道这珠花谁送的,”顾淳风咬唇,“我戴出来,该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瞧一百遍也瞧不出旁的花儿来!” “所以你是故意戴出来,让他知道你戴了?这还不叫有进展?” “我那是——”顾淳风气结,“我那是想借此机会当面问他!” “那你问了么?” “问了啊。” “结果?” “他还没来得及答,我不就被你叫走了吗!” 果然便是早先大门口那会儿。顾星朗暗叹气,“我若不表现出来知道,你们这就叫私相授受。先被旁人抓了把柄,才是真正坏名声。”他沉脸看顾淳风, “如今怎样,温执还见么?” “见呗。”顾淳风再咬唇,“你不是想让我见。” “从来只凭你自己心意。我不过给些参考。”顾星朗拒绝这波推诿,顿一顿,“沉疾若明确,你待如何?” 阮雪音定定看淳风。 “那,”顾淳风一咳,又吸鼻子,再伸手捋头发,“便试试呗。” 第375章 相逢未嫁时 “试试。”迈入挽澜殿大门,顾星朗低声,面上不豫,“怎么试?这还能让她试?” 阮雪音一路跟着,听他叨叨如老大娘,颇觉无语,“她的意思,不过就是先相处看看。相处得来自然嫁,相处不来,好过嫁了再闹和离。” 顾星朗停步,“她当这是什么世代?这宫里又是什么地方?还能让他们俩日日结伴游湖划船,看能不能相处?”顿一瞬,抬眼觑阮雪音, “你是支持的吧。她这么说,你双手双脚赞成吧。” 阮雪音眨一眨眼,“那倒,也没有。”她莫名心虚,“只是觉得,挺有道理。嫁娶之事,当事人双方本就该在最终决定前相互多了解,万一不合适——” “我们生活的这个时间,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提前了解的机缘自然好,大部分姻缘,都是婚后再培养感情,长长久久走完一生的也很多。”他说完这句,再次觑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怎么,你是觉得没提前了解便定了终身,很遗憾?” 这都哪儿跟哪儿。 阮雪音更觉无语,怔半刻道:“快到时辰晚膳了,我跟着你来这里做什么,平白扰人倾谈。” 轮到顾星朗莫名其妙:“扰谁倾谈?” “你和你的青梅竹马啊。” 这般答着,转身要走,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