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主管楼院,不归咱们这边的。” 话音落后楼梯间里一片安静,地上还零星躺着几片从花束里抖落的花瓣。 余宴川借机打量了谭栩一会儿。 谭栩穿着那件他当初闭着眼也能挑出来的白色衬衫,打着一个他闭着眼也能打出来的松垮装饰领带,依旧是那副人模狗样的优秀大学生样子。 但他能感受到谭栩的无语程度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谭栩面无表情地把那束花递到他面前。 你怀里的花终点还是我。余宴川后背都有些冒汗,接过花,客客气气地回了一句:“抱歉。” 谭栩堂皇地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什么。 这情况下确实说什么都不太合适,毕竟合租遇上前炮友这种事简直巧得令人费解。 递花时不经意碰到了他的手指,谭栩侧过头看他,不知多久没有剪的头发被他随手系在脑后,发型延续了一贯的张狂作风。 房东拉开门看到屋内情形的一刻,凝重的氛围雪上加霜。 “不好意思。”余宴川率先走进去,在凌乱的客厅里找到落脚点,蹲下一件件收拾着,“有个客户很急,我准备回来了再收拾。” “你……很急啊,那你先去吧?”房东站在门口,状似无意地转头瞥了眼谭栩,大概是怕他嫌乱不满意。 余宴川把地上剪断的花枝扫到一旁去:“没事了,花束得重新做,我让他们直接从店里弄吧。” 他扫出一片空地,目光越过房东直直落在谭栩脸上:“进?” “进进进!”房东赶紧走进来,“这边面朝阳,白天阳光挺好的,先看一看卧室吧?” 谭栩跟在他后面,垂眼看着地上那把修枝剪。 他的肩上落了一片嫩黄色的花瓣,余宴川在他从身边经过时没有忍住,抬手摘了下来。 指尖甚至都没有碰到衣服,但谭栩还是停顿了一下。 余宴川拄着扫帚,波澜不惊地在他眼前展示两秒那片向日葵花瓣,随手丢进了簸箕里,转身去打扫地面。 谭栩盯着他的背影,那束支离破碎的向日葵花束还摆在茶几上。 他随手拨弄了两下衬在花旁边的叶穗,对余宴川说:“花怎么办?” “自己养着吧。”余宴川还站在厨房里,捧着手机发消息。 他按开语音:“十分钟内,包好了送到海景公寓东门,放副驾上别搁后备箱里,一会儿发你红包补贴。” 他的花店开在了学校里面,是校内那条商业街上唯一一家花艺店,直接垄断了全校的表白产业。 这也就使得他俩没事就会在商业街见一面。 谭栩好歹也是个精英挂的优秀大学生,理智地没有因为看到跟他合租而扭头就走,在房东的讲解下参观一圈屋子后直接签了合同。 房东在临走时说:“我把谭先生名片推给你,你们加个好友吧。” 余宴川刚想说不用,但下一秒就收到了房东的微信消息,他点开名片,发现他给谭栩的备注还停留在“大三学弟 忙 只约周末”。 ——从那日重遇已经过去了两天,他一直都没来得及改,估计现在还是。 他从回忆中抽身,吐了口牙膏沫,掏出手机把备注改成了大名。 刚改完就弹出来一段语音通话,余宴川甚至愣了一下,确认不是自己手滑拨出去的。 他按下接听键,里面是谭栩和颜悦色中夹杂着一股“我知道是你咱俩就不必装了”的声音:“你今天记得来学校啊,院里一次性订了好多花,你得来监工。” 余宴川叼着牙刷,捋了把垂到额前的头发,语气十分不爽:“我一会儿要去买菜。”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事,不急,下午三点前就行。” 余宴川漱了漱口,兴致缺缺地说:“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跟我说啊。” 对面再次沉默。 接着就是谭栩咬牙切齿的故作平静:“哥,我开免提呢。” ------------ 谭栩是攻! 第2章 小花 十分钟后谭栩转了两块钱给他。 余宴川拿着这两块钱去了一食堂,买了一盘炒饼。 3号窗的炒饼,他从本科吃到毕业,现在上班了居然还吃不腻。 把盘子送到回收窗后,他又熟练地打包了一份牛奶,一边喝一边溜达去了学校商业街。 这个时间段教学楼附近的路上学生很少,但过了礼堂后,商业街依旧很热闹。 六月里安城的温度稳定在了三十度往上,哪怕刚刚早上九点,余宴川还是被热得出了汗。 他咬着吸管推开花店的门,迎面卷来一股空调冷风,他舒爽地叹了口气:“加湿器开了没啊?” “开了。”坐在柜台后的女生正拿着一个本子写写画画,“你今天有个大单,还不带提前预订的,第一次见这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余宴川四下环顾一圈,店里没有顾客。 他两手撑着柜台,把小风手里的本子按住转了一圈,看着上面的记录:“八份全套,他怎么不干脆把这店包了。” 小风两眼认真地盯着他,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学弟是不是故意的啊?” 余宴川把牛奶盒捏扁,抛进垃圾桶里:“不是。” “哦。”小风遗憾地站起身,“我还以为你俩复合了。” 这句话脱口得格外自然,余宴川在脑海里重播一遍这几天的行事轨迹,没发现什么与众不同的:“为什么?” “我听见了啊,”小风说得理直气壮,“我跟他说了八份今天做不完,他说给你打电话说,然后就开的免提。” 余宴川弯腰扶起来一束快要躺倒的花,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表达他的钦佩之情。 一个住校外的、七点半起床上早八的人,居然还有时间来一趟商业街订花。 可以,非常公私分明,就算一分钟前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会提一句上床之外的正事,非得亲自去花店找店员。 他推着小推车去店后的保鲜柜挑花,身后的小风忽然一拍腿:“哦还有,他吃的是我前两天给你推荐的那个批发华夫饼,真不是你的啊?” 余宴川拉开保鲜柜,把一桶桶的花挪到小推车上:“也许吧。” 也有可能谭栩没跟他说是因为早上被气忘了。 小风误会他和谭栩谈过恋爱,这一误会就是大半年,余宴川一直没有解释,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大肆炫耀的事。 谭栩是他的直系学弟,他们两年前在院学生会里见的第一面,那时候他是宣传部的副部长,谭栩是来隔壁学创面试的新生。 余宴川把小推车装得满满当当,运到了花店一角的一片空地上。 他有些记不清当初是怎么和谭栩聊上天的,似乎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