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部面试的男生寥寥无几,他奉部长之命去拉拢其他部门的新生。 谭栩因为长得帅还看上去阳光开朗,成为了另一个副部的重点拉拢对象。 “余哥,今天还有几单预订,我先把那些包了。”小风系好围裙,拿着清单走过来。 她揣了一把修枝剪,把玻璃纸铺在桌子上,抬头看了一眼余宴川。 他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边,把小推车上的桶搬到地上。 发力时肩颈与手臂绷出流畅的曲线,系的七扭八歪的头发垂下来好几绺,凌乱地搭在肩膀上。 她昨天目睹了余宴川怎么梳他那一头不长不短的头发,手法比她给她家狗梳毛还狂野。 她说:“我求你去剪了吧,你不热吗?” 余宴川说:“懒得去,什么时候路过理发店再说。” 有余宴川在店里,上午的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进店逛的同学大部分都买的现货,基本没有需要拆开重包的。 老板对员工还算友好,为了避开中午下课后大批学生涌入食堂,准许她提前下班十五分钟。 小风在走的时候很想问一问他现在住哪里,据她所知她这位倒霉老板上礼拜刚被家里扫地出门。 但余宴川正瘫在柜台后的躺椅上洗牌,这种话她实在问不出口。 他过手洗牌的动作很漂亮,塔罗牌比一般牌卡要厚一些,看着仿佛即将表演一出变魔术。 余宴川翘着二郎腿,手一抹把牌一字展开在柜台上。 他从中抽出两张叠在一起,还没翻开,丢在一旁的手机就振动起来,上面的来电显示是“老爸”。 圣杯侍从和宝剑十。 有煞气啊有煞气啊。 手机从桌面中间一路震到桌角,对面终于挂了电话。 余宴川把牌收起来,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 他今天困得好像半辈子没睡过觉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谭栩能那么精力充沛。 这一觉睡到了两点多,小风非常贴心地小声叫醒了他,并且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谭栩提前来了。 余宴川连续两次睡醒觉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谭栩,简直两眼一黑:“花备好了?” “好了。”小风给他指了指摆得满满当当的花丛,“就差卡片还没有放。” 余宴川扫了一眼,转头看向谭栩:“带的走吗?” 精力充沛的优秀学弟靠着墙,歪了歪脑袋指着商业街外:“有车。” 余宴川透过玻璃窗,越过几辆自行车看到了停在商业街外路边的小轿车。 下午的阳光照着后视镜上,反射出的耀眼光斑直直照了进来。 看上去车顶应该烫得可以煎鸡蛋。 余宴川走过去帮小风往花束上系卡片,被她驱赶走:“我自己弄可以快很多。” 他直起身,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那道目光,没忍住又蹲了回去。 小风手里忙活着没停,在他耳边低声问道:“真没复合啊?” 余宴川立刻重新站起来,为了不显得刻意,拾了几朵被挑出来掉在地上的花。 “这些要丢掉?”谭栩问。 “丢了干什么。”余宴川把小花摆好,还拿了几支尤加利叶捆在一起,然后拎着修枝剪把花枝剪短。 玻璃纸裁得很小,他撕了几团棉花放在正中间,拎起水壶往棉花上面倒水。 谭栩站在他身边,看着水打湿了棉花:“倒这么多?” 余宴川利落地将玻璃纸拢起来,把花属包裹住,将水壶嘴伸入留出的一个小口,又往根部倒了点水。 “这不就把花根泡烂了吗?”谭栩说得还挺真情实感。 余宴川从一旁的切割器里扯出来一段胶带,把花束固定好:“你猜为什么要放棉花?” 他在工作时总会散发出一种游刃有余的魅力,哪怕是打包花束这样的简单动作也能做得赏心悦目。 牛皮纸被他切成两份,看似随意的包裹,最后的效果居然超出了谭栩的预期。 “居然不土。”谭栩接过小小一捧花,扯了扯最里面的那层雾面纸。 余宴川看着自己的手,怀疑是他还没有睡醒:“你是在骂人吗?” “好了,可以往外搬了。”小风那边抱起两束花往外走,“是那辆车吧,黑的那辆?后备箱开一下吧。” “对。”谭栩应了一声,又低头看手里的这束小花,“这个怎么办?” 余宴川拎着扫帚扫地:“赠给你了,不想要就带回家摆客厅里。” 刚走到门口的小风立刻扭头看他。 他满不在乎地继续扫地。 在家外面对付谭栩易如反掌,这个面具人每天披着完美学生的阳光乖乖皮,衬衫都要系得一板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解开一粒就能看到他昨晚故意留在那里的咬痕。 就像阳光乖乖学生故意咬在他后脖子上的那个印记一样,害得他一整天没敢把头发梳高。 现在阳光乖乖学生居然还在他面前装不熟不认识是路人。 谭栩果然憋着一腔无语转身走了,不过背影依旧挺拔,是可以裱在那个阳光清爽风大学男神排行榜上的AI标准作品。 余宴川很快收回目光。 在最初认识时他俩一个装纯一个装野,在爬上床之前还演个没玩,双双在各自的油腻路上一去不复返。 结果一晚上过去,彼此的评价变成了“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除此之外他们处得还算愉快,如果不是他毕业那年出了事,他俩的炮友情谊说不定能更进一步。 他转眼去看落地窗外,刚巧和站在车边的谭栩对上目光,谭栩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后视镜的反光。 目光相接的瞬间,谭栩背过了身子。 但余宴川还是看到他把那束小花放进了后备箱里。 挺好,这次没扔。 第3章 隔音 谭栩院里今晚有活动,看他搬花的架势应该会回来得很晚。 余宴川没问他为什么租房住,但听房东说他是短租,六月份租到了九月份,大概是为了暑假准备的。 他推着购物车,停在了肉铺前。 ——想岔了,如果结束的晚,谭栩应该会直接回宿舍。 余宴川顿时感觉自己像个住在冷宫里不受宠的王妃,等着皇上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来临幸一下。 他夹起一块腰花,对着在旁边切肉的大哥大声问:“腰花给去吗?” 惊天动地的切肉声停顿一下,大哥说:“不给去,直接卖。” “哦。”余宴川把夹子和肉一起放回去,推着车走了。 浑身上下写着“随遇而安”四个大字。 逛超市对他来说是个很解压的事情,可以漫无目的地闲逛,一排排商品任人挑选,想买的没有人逼他放下,不喜欢的也没人逼他买走。 他在冷冻区掠夺了能够堆满冰箱的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