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的爹妈,有个看不上他的哥哥,他只能比任何人都努力地扮演好富贵公子的形象。 不容易啊,投了个好胎,但没完全好。 谭栩要强,如果换作是他,可能会早在十几年前离家出走再也不回。 余宴川找了个靠窗的沙发坐下,窗外能看到星星点点连成串的车流,隔了一条街是金紫广场,此时正是最繁华的时间。 他没有看见谭栩,整个外厅都是谭鸣的社交天下,毕竟这一屋的公子哥大小姐再多,他也是东道主,理当挨个打招呼。 何明天坐在他对面。 “李家那位不是说上次出席个剪彩仪式,跟一个美女看对眼,当天就谈上了恋爱。”余宴川对他说,“你不去转转?” “不去。”何明天松了松领带,“没劲。” 余宴川笑着垂眼看向窗外。 何明天平时看着吊儿郎当没什么正经,其实心眼也不比这一屋里的哪位少。 他总说这帮人看不上他,其实该是他看不上那群人。 余宴川能跟他玩到一起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两个在某些方面都同样心高气傲。 比如他死赖着不出国就是想把花店弄出个名堂…… “怎么在这里坐着?” 谭鸣终于想起来这边还晾着两个人了。 余宴川转头扫了他一眼,和上次从家门猫眼里看到的样子一样,这次戴了个金丝边眼镜,看上去虚伪之上又添虚伪。 “谭先生。”何明天对他举了举杯。 谭鸣和他简单攀谈几句,目光又落回余宴川身上。 余宴川懒得和他装客气,干脆了当地问:“谭栩不来吗?” 谭鸣低头看着腕表,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快了,应该到了。” “哦。”余宴川本来想说“那你让他到了来找我”,但左右想想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节外生枝,让谭鸣误会了他像个砸场子的。 “两位慢用。”谭鸣从容地推了推眼镜,转身离开时连一阵风都没带起来。 何明天盯着他的背影,半晌才说:“真累啊。” 慈善大会开始,里厅响起音乐,灯光闪烁,依稀能听到主持人在欢迎什么人上台,余宴川始终没有进去,他把喝空的酒杯放在服务员手中的托盘上,推开天台的门。 没有带打火机,余宴川咬着烟靠在围栏边,从二楼向远处眺望。 夏夜晚风都是热腾腾的,暖风吹在脸边很轻柔,余宴川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才意识到今天的发型无需他再把扎到眼睛的刘海别到耳后。 习惯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缠住一个人,偶尔会让感官失灵,比如在风里错觉头发被吹起、误以为眉间发痒。 身后的天台门被人拉开,余宴川发现听觉也能自觉习惯一个人的脚步声,哪怕那人换了一双皮鞋、步伐更稳重些,他也能意识到来人是谭栩。 谭栩没有问怎么没进去,站在他的旁边,两手撑着围栏向下看,半个身子都探出去。 余宴川侧过头看他,谭栩的脸上又是那副睥睨一切的表情,耷拉着眼皮,眼眸里倒映着天台外的灯火辉煌。 谁都没有说话,不远处的公路传来断断续续的鸣笛声,裹在风里送过来。 屋里的音乐声被玻璃门削弱失真,一片朦胧像接触不良的耳机,谭栩手揣在兜里,转头迎上余宴川的目光。 他顺着余宴川的鼻梁一路看下去,最终停在那根没有点燃的烟上。 谭栩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打火机,轻轻按动后窜出一小团跳动的火苗,连带着火苗周身的景象一同模糊晃动。 谭栩靠近几步缩小到一个暧昧的距离,低下头,左手拢在一旁,点燃了余宴川嘴里含的烟。 亮红色的火光从烟尾燎起,夜风穿梭在他们之间,谭栩把打火机收回口袋里,转身背靠着栏杆。 余宴川慢悠悠地抽完这根烟,又没有地方掸烟灰,只好夹在指间。 “来这么晚?”他问。 谭栩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懒得跟他争主场,来晚点清静。” 他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谭栩说:“走吗?” “我得等结束。”余宴川叹了口气,“提前走也太不给我爸面子了。” “那去楼上坐着,大厅里太闹。”谭栩皱着眉解了一粒扣子。 楼上有单独的VIP会客厅,有空调没熟人,是个不错的地方。 余宴川跟着他走了几步:“我能叫上何明天吗?” 把人扔在底下实在是不厚道。 这话出口有些怪异,明明谭栩别无他意,他也只是单纯的礼貌发问,但就是听着很奇怪。 谭栩推开天台门的手停顿几秒:“……叫吧。” 第10章 急了 很冷淡的回答,余宴川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立刻拿起手机给何明天发消息。 谨记相处潜规则,不能在谭栩装好人的时候激怒他。 余宴川第一次光顾三楼的VIP会客厅,宽敞的房间里铺着暗棕色软面地毯,和普通客房看着不一样。 一迈进门身价猛抬。 小沙发上只能容纳一个人,但一共只有两个小沙发。 何明天被服务员带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两个人对坐在麂皮绒沙发上,谭栩看天余宴川看地,屋里静悄悄,仿佛是摆了一席鸿门宴在等他。 几个服务员鱼贯而入,从不知什么地方又搬了一个小沙发进来,正摆在两个人中间。 何明天没怎么和谭栩打过交道,在他看来这场面需要一长串客气的寒暄。 但谭栩没有要和他多说话的意思,单手撑着脑袋,望着窗外出神。 他坐下的时候有些战战兢兢。 三个人一同沉默地各看各的,服务员端了个果盘进来,放在圆桌上。 余宴川的手机率先打破沉默。 他用余光看到紧绷的何明天终于松口气,跟着他的动作一同掏出手机,光明正大地开始打游戏。 消息是一个何明天介绍给他的朋友发来的。 “川哥,停车场和附近都没有531,谭鸣只有一辆车,确实是886。” 意料之中的答案,余宴川几乎可以确定这事情和谭鸣没关系。 他回复道:辛苦了。 不尴不尬的氛围持续了许久,中途谭鸣派人上来问了问情况,不过余宴川认为他就是想看看他俩有没有在谭家地盘上做什么不雅的事情。 活动结束得很快,宴席还要持续到更晚,根据何明天的经验,这部分内容和他们这些小辈无关,可以溜之大吉了。 余宴川下楼去找余兴海,途径外厅时不少不相识的人和他打了招呼,看来余长羽的社交圈很广。 余兴海看到他就头疼难忍,避开几个熟人低声呵斥:“你急着去哪里鬼混?真是半点没学来你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