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先是一张截图,上面是他的航班信息,显示飞机将在今天中午一点二十到达安城。 余长羽:要不要来机场接我? 他看了眼表,正午十二点半,余长羽差不多都快入境了。 余宴川第一次这样着急忙慌地出门,边给余长羽的工作助理打电话边在车载屏上调出导航,从小区开出去时还准备顺便买点早饭,但这个时间正赶上午饭,没几个早点摊还营业。 余长羽的助理接电话很快,在听到他问有没有去接她老板时,用非常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余先生在登机之前说已经通知过您去接了。” 余宴川猛踩油门。 谭栩也并非全无良心,在他把车开出内环后才打了电话来,让他记得起床,冰箱里有几个包子,别把自己饿死。 余宴川把车窗开到最大,风呼啸着卷进来,听上去像在从悬崖上自由落体:“让你早点发个消息真是为难你了?” 谭栩说得理直气壮:“我以为你自己能看到。” 上了快速路后一路顺畅,余宴川从扶手盒里拿出墨镜戴好,压着限速驶过。 谭栩犹疑片刻,还是问道:“你开车出去了?” 猎猎风声代替余宴川回答了他。 但谭栩说:“你今天不是限号吗?” 墨镜掉到鼻尖上,余宴川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僵硬地驶过了一个电子摄像头。 此时已经没有回头路,总不能把车停在机场等明天再跑一趟开回来,这一晚上的停车费已经和罚款不相上下了。 余宴川硬着头皮,在一点二十之前赶到机场。 余长羽的航班延误了十分钟,他在出口处站定,终于得空回复何明天的消息。 不过何明天已经提出了新的方案,昨天响哥拿了漂移板的市赛冠军,准备攒个局庆祝庆祝,这倒刚好是个不错的机会,叫小周出来也不会感到突兀。 余宴川言简意赅:批准。 陆续有乘客从出口走出,身旁熙熙攘攘接机的人纷纷挥起胳膊,余宴川挤进人群里,很快就看到余长羽的身影。 为了十几小时的路途能舒服一些,余长羽难得没有穿那身熨帖的西装,运动常服敛了敛那股藏在温和气息下的锋芒,两个人总算有些亲兄弟的相似。 “哥。”余宴川接过他的行李。 余长羽紧紧盯着他,走出几步才说:“是不是熬夜了?气色不好。” “没有。”余宴川不动声色地打岔,“公司什么情况,麻烦吗?” 他侧过头看过去,余长羽的气色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平日里打理妥帖的头发此时随意散乱着,眼底隐约透着青乌。 “公司不麻烦,就是……”他抿着嘴角想了想,最后叹口气,“没事,你不用操心。” 余宴川打开后备箱,里面还遗留着零星几片干枯的花瓣,他把行李箱丢进去:“我不操心,就是随口问问。” 余长羽没再说话,等到车子起步后才轻声说:“家里有点账对不上,无意中查到的,等我查清楚了再跟你说。” 两侧的窗玻璃升起,余宴川从扶手盒里拿了一枚谭栩批发给他的薄荷糖,扬手递给余长羽,没有追问。 他平时不插手公司里的事,如果这事情只涉及到公司,余长羽不会加这句“再跟你说”。 对不上的账和家里有关。 “分公司刚刚起步,不能没有人镇着。”余长羽撕开糖果包装,“现在是几个董事在管,但是爸不太放心。” 余宴川沉默地看着一个个迎面而来的指示牌。 “我知道了,等秋天吧。”他说。 “这个薄荷糖挺好吃的。”余长羽看了看包装纸上的字,“这是龙鼎酒店里那种吧?” 余宴川没料到他连一颗糖都能记住:“是。” 他忽然有些心虚,就算此时问话的是余兴海他也能面不改色地糊弄过去,但面对余长羽他总是不太敢撒谎。 就像小时候在外面偷吃了零食,要对着路边车镜子擦半天嘴,回家过夜的时候门要关严实,不能让余长羽发现他熬夜看手机…… “爸说你跟谭栩关系挺好的?”余长羽说。 余宴川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 “一般般。”他说。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余长羽揉了揉眼睛,开始低头拿手机回邮件。 他把余长羽送回了公司,立刻掉头找了最近的地铁口停车。 何明天已经在群里风风火火地定好时间,明天晚上六点在体彩,说是要不醉不归,庆祝响哥巩固了不可动摇的行内大拿地位。 余宴川饿得饥肠辘辘,他没有精力再回出租屋热包子吃,直接坐地铁回了学校。 在学校里上班好处很多,比如可以名正言顺地随便吃食堂。 这个时间段开设的窗口不多,他买了整整二十九块钱的麻辣烫,刚捧到桌子旁坐下,就收到了林予的微信。 这是他们加上好友以来第一次互通微信。 林予:好巧呀,学长你也在食堂? 余宴川抬起头,看到从门口背着书包走进来的男生。 林予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弯着眼眉,看上去心情很好。 “好巧。”余宴川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到面前,“怎么这个时间来食堂?” “刚从校外回来,有点饿了。”林予脚步轻快地坐过来,探头看了看他冒着香气的碗。 余宴川夹起一筷子面:“你们班下午不是有课吗,你也去接人了?” “那倒没有,我做调研作业,请假了。”林予把书包放下,站起身,“我也去点一份麻辣烫!” 余宴川把头埋到碗里,挤出一句带着回声的“嗯”。 等到林予从桌前走开,他才皱着眉闭了闭眼睛。 他刚刚说“你也去接人了”,林予不仅没有对这句话发问,还十分自然地接下话茬。 八成是知道他刚刚去过机场。 余宴川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他还没在法治社会遇上过这么邪门的事情。 去机场这事情,他没跟谭栩说,没跟何明天说,除了他自己、余长羽、余长羽的助理,也就只有交警能知道。 按照这个套路进行下去,别是明天就该被人头上套着麻袋绑架,向余兴海要钱赎人了。 余宴川摸不清他的目的,此时他身在明处林予在暗处,要想反将一军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飞快地吃了一口面条,被烫得连连吸气。 不靠谱的谭栩倒是一点不担心他的安危,光知道吃那些不着四六的飞醋。 要是放在以前,谭栩昨天晚上的态度他能复盘好久,从每个眼神每个语气入手分析,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到底是自知还是不由自主,毕竟世界上没有飞来横醋,有果自然有因。 但在“谭栩可能爱上我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