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其中一定不少是流入了他爹的腰包。 柯云楚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眼来和他对视。 明明也不是小孩子了,那双眼睛却仍旧圆圆的,瞳仁很大。不用什么表情,只需要平常地看人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像只无辜的小兽,又像是盛满了信任。 他不知道风嘉澜心里想的是什么,冲他咧嘴笑了笑,唇边几点淤泥,看起来傻乎乎的。 柯靖安做了这么多遭天谴的坏事,怪不得生出个这样的儿子,民间说得不错,果真是报应。 风嘉澜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低头没再看他。 那老人继续道:“也有人说,是因为没有遵守上古用男童祭祀的传统,让守护神不满意了,才会对我们实行天罚......” “男童祭祀?”风嘉澜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从上古流传下来的传统,应该是要火化男童来祭祀,但哪有人家愿意让自己家的孩子来做这种事,一开始还是抽签决定,后来渐渐演变成了用家里的珍贵物品代替,最近总听说哪家丢了孩子,或许是守护神觉得诚意不够,怪罪下来了......” 风嘉澜听着老人说的话,瞳孔骤然一缩。 他将白绢拿出,让老人看那上面以血画就的图案:“桑爷爷,你可认得这个图案?” 老人眯了眯眼,摆摆头:“不认得,老头儿眼神不好......” 风嘉澜将图案上凌乱的线条过滤后留下的手势,用手复原出来,“那这个手势呢?” 那老人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这是为亡灵超度的手势。” 风嘉澜觉得头脑一热,答案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呼之欲出,见老人要将刚才挖满了一筐的草药背起,连忙抢了过来:“我来背吧。” 见风嘉澜已经背上了筐,柯云楚也积极地说道:“桑爷爷,我也来帮你背!” 他从地上站起来,却突然觉得有些晕眩,身子往一边歪了歪。 他的手下意识地往风嘉澜的方向抓了抓,但抓了个空。 而风嘉澜也没有将心思放在他身上,还沉浸于刚才得到的信息之中。 幸好柯云楚只是短暂的晕眩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就自己缓了过来,背起了另一筐草药。 桑爷爷走在最前面带路,三人一起下山。 柯云楚把刚才自己头晕的事告诉了风嘉澜,他只平淡地问了一句现在还晕吗,得到了不晕了的答案后,便没再理睬他。 柯云楚不甘心地又说了一遍:“我刚才头晕了!” 风嘉澜不耐烦地说道:“那是因为你最近不吃饭,回去吃饱点就行了!” “哦......”柯云楚觉得很有道理地点点头:“我今晚要多吃点饭!”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那股眩晕的感觉再次涌上,他下意识地叫了风嘉澜一声。 可是他好像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没有回头。 柯云楚只能加快变得沉重的步子,想要赶上他。 可明明他们隔得并不远,自己却怎么也追不上。 一时情急,他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往前栽去。 这一回眩晕连同着黑暗一起将他席卷了。 风嘉澜只听见身后一声传来一声弱弱的“嘉澜哥哥”,回头便见到小傻子栽倒在地,身后刚采好的草药也散落了一地。 “你怎么连路都走不好?”风嘉澜眉宇中的不耐愈发明显,见他还趴在那里,上前用脚背点了点柯云楚的肩膀,催促道:“还不快起来?想待到天黑喂毒蛇吗?” 他本以为这傻子听见毒蛇会吓得立马爬起来,可他却仍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风嘉澜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蹲下身来将他翻了个面,小傻子双目紧闭,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也紧紧地抿着,赫然是昏倒了过去。 走在最前头的老人折返回来,见到风嘉澜怀里晕倒的柯云楚,连忙上前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后松了一口气:“阿云这是体力不支才昏倒的,先到我那休息一会吧......瞧我这老头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风嘉澜背后背着草药筐,只能把柯云楚打横抱起,对还在自责的老人道:“不麻烦,是这傻......是我弟弟自己的问题。” 回到老人的屋子里,老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对还抱着柯云楚的风嘉澜道:“不介意的话先把他放下吧,我帮他诊断一下。” 风嘉澜将柯云楚放下,看着老人替他把脉,有些出神。 跟着自己来南疆之前,小傻子的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婴儿肥,经过这一两月的舟车劳顿,清减了不少,瓜子形状的小脸,再配上两道微蹙的秋波眉,更显得楚楚可怜。 老人一开始脸色凝重,到后来竟然大惊失色,语不成句:“这......这是......” 风嘉澜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桑爷爷,他这是怎么了?” 老人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嘀咕着“我是不是把错了”,又重新替他把了一次脉。 他反复寻觅,闭目聚眉,沉吟半晌,才语含激动地说道:“没把错......没把错!你弟弟这是有喜了!” 风嘉澜原本想的最坏的答案便是柯云楚得了不治之症,可万万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荒唐的诊断,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错愕:“桑爷爷......您是不是诊错了?” “我从医几十年了,区区喜脉还是诊得出的!不信你来摸一摸!”老人引着风嘉澜的手放在柯云楚的脉搏处。 风嘉澜只感觉到手下的脉搏跳动得欢快且强烈,和寻常人沉稳的的脉搏并不一样。 老人在他身边说道:“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这是喜脉!” 风嘉澜还是难以置信:“可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喜脉?!” 老人心情亦是难以平复:“这么多年来,我也是第一次遇见男子有喜......不过这种情况虽然极少,但并非不存在......我曾在古医书上看过记载,‘可孕者,一为女子,二为天选’......想必阿云就是这古书上记载的天选之子!依这脉象来看,应当已有两月余了。” 风嘉澜将柯云楚连日来的食欲不振,和柯靖安曾经让他吃避子药等一系列的事串联起来,陷入了沉默。 良久,才开口道:“桑爷爷,你可有办法将这胎儿打去?” “办法是有......只是会极伤身体,而且很有可能不会再受孕......” 听了老人的话,风嘉澜僵了僵。 他想起小傻子曾经说要给自己生孩子时,一脸单纯幸福的模样,有些犹豫。 可他最后还是问道:“真的没有比较温和一些的方法吗?” 老人抚着须发,道:“这事还是交给阿云自己决定吧,毕竟这是他......” 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