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野七穗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 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对于曾经的她来说,好像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强得离谱。 “大概会帮你报仇吧?”半晌,崎野七岁不太确定地说,“但是能打败忧太的人,我大概也打不过?” 等等,好像懂了。 身边的气息靠近,乙骨忧太一愣,下意识地回过头的时候,那双总是充满无忧无虑的眼睛已经凑至面前。 她离得太近了,连呼吸都与他纠缠在一起。 于是乙骨忧太的瞳孔缩小,被吓了一跳时手掌撑在地上,完全没了战斗时的沉稳。 本来想安慰对方笑一笑的崎野七穗迷茫地眨了眨眼,她的瞳仁动了动,最后在这暧昧的气氛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蛮可爱的嘛,忧太。” “……” [乙骨忧太好感度+1] 少年头疼地坐正。 “这可算不上夸人的话啊。” 崎野七穗好奇:“为什么?” 乙骨忧太烦恼地托住下巴。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想起今天刚接到的任务。 又要出差了,这次是七天。 而很显然,把老师一个人留在咒术高专并不是个好主意。 “七穗。” 他改变了称呼。 少年乌黑的发丝下是一双如森林般翠绿幽深的眼睛,配上带了些病态苍白的皮肤,使人轻而易举地就产生了怜爱之心。 乙骨忧太问道:“你想去国外旅游吗?” - 体术课。 这已经是伏黑惠不知道第几次被打倒了。 姑且要被称一声“老师”的伏黑甚尔在对待自己儿子这方面完全没有任何的同情心,他打了个哈欠,武器懒洋洋地扛在肩上,垂下眼时目光冷淡。 “起来。” “……”伏黑惠握紧拳头,默默地又爬了起来。 砰的一声。 虎杖悠仁于心不忍地捂住脸,不由地开始担心自己待会的结局:“这真的是伏黑的爸爸吗,我怎么感觉他们像仇人一……” “……等等,钉崎,你在干嘛?” 已经看淡人生的钉崎野蔷薇面无表情地补了个口红:“我觉得我待会可能被打死。” 虎杖悠仁:“所以呢?” 钉崎野蔷薇:“我希望大家看到我的尸体的时候是完美的。” 又是一声。 这下连玉犬也被跟着一起扔出去了。 钉崎野蔷薇沉默,她低头盯着自己小巧的咒具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在宇宙中升华了。 “这真的是合理的吗?”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同样扛着咒具的禅院真希站在那里:“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实际上进步得很快。” “……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吧!”钉崎野蔷薇吐槽道,她撇了撇嘴,说完忽然注意到禅院真希怀念的语气。 “等等,真希学姐你和那个人交过手吗?” 禅院真希双手环胸,微微点了下头:“小的时候跟着他学了几个月。” 虎杖悠仁的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被这样揍几个月是真的能活得下来的吗?” 不过他身体比一般人好,里面还有个宿傩,应该比钉崎存活的可能性大就是了。 禅院真希挑了下眉,仔细观察了几分钟场内伏黑甚尔和伏黑惠的动作。 “伏黑应该是在想事情吧。” 少年进攻的动作很快,但每次被攻击时都会有着稍稍的停顿。 虽然伏黑甚尔的攻击轨迹本就难以捉摸,但按平时伏黑的水平也不至于这样。 当然,禅院真希清楚地知道,要是现在站在场上的是自己,估计也是这幅下场。 无法集中精神。 谁能想到一个死去多年的人突然复活。 更何况,据她所知,这么多年来支撑伏黑变强的动力就是“七穗”的死亡。 作为咒术师,他需要一个新的动力。 禅院真希想到这里笑了笑,侧过脸去看自己的两个天真的后辈:“你们最好现在就做好准备。” 钉崎野蔷薇:? 虎杖悠仁:? “甚尔!”远处活泼的女声响了起来。 崎野七穗趴在栏杆上,朝训练场这边挥了挥手。 “可以把惠借我一下吗?” 伏黑惠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本想表示自己还能再训练,伏黑甚尔却显然没了要再和他动手的打算。 男人扯了下唇角:“怕了?” 伏黑惠神色阴郁,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泥土:“……闭嘴。” 伏黑甚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所以说小鬼就是小鬼,你还没有小的时候有用。” 伏黑惠蹙起眉头:“我不是……” “想要什么去抢来不就好了。”伏黑甚尔扬起下颌,睨着面前的少年说道,“在这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浪费时间。” 他说完,冷淡的视线立马从伏黑惠上移开了。 “那边两个,你们谁先来?” “……” 钉崎野蔷薇飞快举手:“虎杖!” 虎杖悠仁:“?啊?” 钉崎野蔷薇:“我和崎野老师是好朋友!” 虎杖悠仁:出现了!无中生有之术! 世界变得热闹,伏黑惠却好像置身之外。 “真不和我说话了?” 即使思念的影子凑到了身边,伏黑惠还是会想起那句“不要看”。 温热的血滴在他的脸上,怔愣中的孩童许久没有回过神。 伏黑惠就这样站在一边,冷漠地注视着惊慌失措的自己。 他还记得七穗死去的第二天,高柳老师问他妈妈怎么没有来时自己的表情。 他置身于阴影里,紧紧拽着书包的背带,过了好久才垂下眼睛低声说了一句“以后也不会来了”。 多可笑啊,他的面前还摆着那张他和七穗亲手画的画。 “小孩子皱什么眉头。”温热的指尖戳了戳他的眉心,伏黑惠回过神的时候,崎野七穗正托着下巴看他。 她的脸软软的,看起来很好捏。 “又不是你的错,就算那时候你不在,我也没有咒力反击了。” “啊,准确地说,正是因为惠来了,所以我才有力气站起来的。” “所以,这和你是不是太弱了根本没有一点关系。” 倒影在翠色虹膜中的是熟悉的笑脸。 【“对了,哪个是甚尔?”】 【“这是我,这是惠君,还有玉犬。”】 所有的回忆一齐涌入脑海,少年的瞳仁偏向眼尾,注视着那双捧住自己脸的手。 【“因为我和高柳老师说,我们是一家人。”】 家人。 伏黑惠默念了一遍这个词。 刚刚被伏黑甚尔丢出去的玉犬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