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那种产奶的黑白牛,能见到的只有耕地拉车的黄牛和水牛,因此这段时间楚溪客用的都是水牛奶。 这种牛奶只有生了崽的母牛才有,都得先紧着小牛犊吃,只有小牛犊意外死了或者奶多喝不完,主人家才会拿出来卖。因此,牛奶又贵又不好找。 执失婆婆听完,并没有急着出主意,而是温声安慰:“这事急不来,到了合适的时候,兴许就会主动送上门了。” “我觉得也是。”楚溪客豁达一笑,开开心心地舀了一大勺麻食送进嘴里。 原本以为只是一句闲话,楚溪客说过就忘了,没想到,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惊喜还真就主动送上门了! 这是后话。 眼下,楚溪客正满院子找他前几日种上的麦芽。然而,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别说麦芽,连装麦芽的碗都没找到! 钟离东曦指了指屋顶,淡定地问:“是不是在找那个?” 楚溪客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了屋顶上那两碗狗啃的、不是,猫啃的麦芽。 楚溪客:“……” 绿油油的麦芽!他足足等了六天的麦芽!要用来做饴糖的麦芽!代表着他学习成果的麦芽!就这么被当成猫草,吃、掉、了! 作案“猫员”除了自己家的桑桑和小虎斑,还有向来稳重的阿晚以及桑桑的“仇猫”——奶牛猫! 此刻,四只凶手正在屋顶上排排坐,一双双晶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楚溪客,似乎在说:“味道不错,再种一些喵~” 楚溪客敲着小棍吓唬道:“都说了,这是有用的,不可以吃,怎么还学会偷嘴了?说,都是谁干的!” 钟离东曦帮他扶着梯子,笑着揭发道:“阿晚和奶牛猫是桑桑带过来的,碗是二桑拖到屋顶的,桑桑独占一碗,二桑分了两根,另一碗是阿晚和奶牛猫啃的。” 楚溪客挑了挑眉:“敢情你都看到了,也没阻止?” 钟离东曦笑道:“这两只碗不是桑桑和二桑的吗,我以为你就是种来给他们吃的。桑桑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喵~”桑桑很是聪慧地应和一句。 楚溪客运了运气,抬起手,一把打在钟离东曦手臂上:“都是你惯的!” 舍不得打猫猫,还舍不得打你吗? 钟离东曦看着他,意有所指地:“嗯,都是我惯的,小心手疼,不然我帮你打?” 楚溪客顿时绷不住了,笑了起来。 桑桑立即凑过来,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小虎斑也不知道是吃醋还是怎么回事,小爪子一拨,黑陶大碗便咯噔咯噔地晃了起来,眼瞅着就要摔下屋顶。 楚溪客连忙伸手去接,谁知那只碗很有自己的想法,就那么晃晃悠悠地绕过他的手,竟有惊无险地转回了原位,那模样,就像一只不倒翁。 等等……不倒翁?! 楚溪客惊喜地抓住钟离东曦的手:“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宣传方法,绝对能艳惊四座!” *** 楚记暖暖奶茶铺重新开张,店内装修稍微调整了一下,从原本的清新雅致风格换成了阳光健康主题。 有了上回失败的经历,周围的人比楚溪客还紧张。 丸子铺的帮工们一晚上都没睡,从仙草冻、奶昔,到用来打包的竹筒全都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 跑腿小哥们更是一大早就穿上制服,齐刷刷聚在廊桥中门,给铺子造势。 不光自家人,整条美食街的商贩都在自发地帮楚溪客引流。 这边,顾客买了一份汤饼。卖汤饼的大叔收了钱,热情地推荐:“楚记奶茶店重新开张,三文钱一杯,还能免费看花魁表演!” 那边,锅贴小哥递出一份锅贴,用不甚标准的长安话介绍:“光吃锅贴很干吧?去楚记奶茶铺瞅瞅呗,三文一杯,啥味都有,儿童老人买一送一呢!”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人被引到了奶茶铺门口。 奶茶铺的选址十分巧妙,刚好在廊桥中间的位置,除了走廊两头的正门,这边还开了一个中门,整个铺子就相当于开在了路口转角,北边正对着一大片空地,还有贵客云集的祥云楼。 说起来,这片空地也是有来头的。 原来,这里种着一棵大柳树还是大槐树来着,树干两边盖着一排破破烂烂的窝棚,刚好把祥云楼到廊桥的路堵住了。 钟离东曦为了随时可以看到楚溪客,便把这片地买下来,大树挖走,窝棚拆掉,空地整理出来,铺上青石板,就成了他的专属“停车场”。 此时,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兴致勃勃地看着中间的不倒翁表演。 青石板上画着古怪却漂亮的“阵法”,其实是楚溪客模仿的星座图,“阵法”的四个角各放着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墩子,上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最奇特的是,墩子并非静止的,而是左摇右晃,却始终不倒! 上面的人不光晃来晃去,还会念广告词! 这边,云柱站在第一个墩子上,一边晃悠一边“顿顿顿”干掉一碗奶茶,然后展示了一下自己硬实的肌肉,憨声憨气地念道—— “每天一杯奶,身高八尺,力大无穷!” 那边,一个长得白白胖胖,像个小仙童似的娃娃坐在墩子上,怀里抱着葫芦做的奶瓶,嘴边挂着一圈奶渍,奶声奶气地说—— “每天一杯奶,头脑聪明,考上状元!” 另一边还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白衣飘飘,长髯迎风,就连喝奶的动作都带着几许仙风道骨—— “每日一杯奶,活到九十九!” 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位美艳的“神女”,身姿轻盈,如同会仙法一般,眼瞅着就要摔倒了,下一刻居然又轻盈地“飞”了起来! “每天一杯奶,排毒养颜,身轻如燕!” 周遭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突然有人大喊:“我认识她,她是明月楼的花魁!”不光嘴上说,竟然还上手摸了起来。 围观之人不仅没有阻止,甚至纷纷起哄,喊着:“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那个登徒子于是更起劲了,甚至凑上前,单等着花魁转过来,借机摸一把。 花魁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不被尊重的情形,虽然眼中闪过怒色,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楚溪客没有坐视不理。 他扶住花魁,在对方耳边说了什么。花魁面露不解,但还是依言下了圆墩子。 然后,楚溪客就站上去了。 花魁玩不倒翁的功夫本来就是他教的,再加上楚溪客长得精致俊俏,别说,这么轻轻盈盈一晃悠,那飘飘若仙的效果,半点不比花魁差! 楚溪客一边晃一边笑呵呵地朝那个登徒子招了招手:“来呀,再来一个。” 那登徒子早被他俊俏的脸蛋迷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