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就走一条端庄稳重之路。只要心正,博学,踏实肯干,又何愁无用武之地?” 这个大儿子,杨县令也是抱以厚望的。 从小启蒙都是亲自来,品行上更是让他满意。 而今,大儿子如此心态,他除了心疼,也有些好笑: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些啊! 不过,不经历这些,如何成长? 杨县令笑了又笑,最后又让杨元璋带着周氏准备好的东西,再跑一趟医馆。 赵城虽然来得匆忙,但马车都跟了三辆,除了护卫和管事,还有小厮和丫鬟。吃穿东西更是带了不少。 按说是不会缺东西,但既然到了绵竹县内,杨县令就算再觉得没必要,也得单独准备出一份来。 尤其是跟着赵城过来的人,也要安排好住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杨县令已经找了乡绅来,借了一套宅院,供给赵城一行人使用。 不过,让杨县令没想到的是,赵城却被医馆给扣下了,根本不让带出医馆,去宅院内休养。 而赵城此番带来的人,也不让他们继续留在医馆。 主要是那些人态度太糟糕,看程万里脾气好,总有些想要压住医馆来指挥的意思,最后又把老实人程万里给气得发了火,一顿狂喷之后,直接干脆利落把人赶走了,只留下一个小丫鬟熬药,其他人,每日只能探视赵城一次。 就这一次,还是齐大夫提醒了一句,得让他们确定赵城还活着,否则估计得闹出事。 不然,就这一次的探视,都不可能有。 杨元璋到的时候,郡王府的人正不服气的想要闹。 毕竟,走哪也没听说过这个规矩啊! 杨元璋赶紧把人拦住了,一句话就解决了这个问题:“既然赵小郎君还在医馆里,还得靠着大夫们救治,那咱们还是听大夫的吧。此时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们既然敢留下赵小郎君,定不会亏待赵小郎君的。” 况且赵城只是腿断了,又不是人傻了,真被欺负了,难道还不会告状? 这些人就是想得多! 面对杨元璋温厚笑容,郡王府的人总算是冷静一点,想到了那一句: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他们这才消停,跟着杨元璋去了宅院。 只不过,他们显然也没把杨元璋放在眼里,一个个态度多少也有点倨傲和颐气指使。 杨元璋全程微笑,并不与之计较。 一切安顿好之后,他回了县衙,再去见了杨县令,第一句话却道:“爹,郡王府只恐御下不严,而郡王爷的态度,恐怕也是……我怕,不管赵小郎君最后能不能康复,医馆都有麻烦。” 杨县令当然知道这位郡王爷的事情。 听闻长子之言,他顿时笑了,捋了捋胡子:“毕竟是官家的族叔,官家又是宽厚仁慈之人,对他们多有礼遇。加上又是在这边富饶之地做郡王,那就更有底气。你能从他们家下人看出这一点,说明是长进不少。不过,赵小郎君这个事情,还有段时间。正好……咱们家该送折子去东京了。那个鼓风机,官家十分有兴趣。” “官家也曾给三郎写过信,这次,我想着,该让三郎亲自给官家回信才好。小孩子调皮,除了鼓风机,大可以再说说风土人情,趣闻趣事。你说呢?” 杨县令微微扬眉,就这么笑看自家长子。 这一瞬间,杨元璋看着自家老爹,忽然就想起了一个精怪来:狐狸精。 还得是老狐狸精。 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在东京时候,大伯有时候和爹吵架,气得直骂他爹老奸巨猾了。 就像是爹说的:小孩子家家的,说点乱七八糟的事情,有问题吗?当然没问题!这算告状吗?怎么能算告状呢?这分明是说起这神奇的事情,分享一下快乐罢了! 而此时此刻,正骑着小花脸哼着小曲,跟在自家二哥屁股后头往家赶的杨三郎,一个没忍住,对着太阳就是一个喷嚏,吓得小花脸也跟着一蹦—— 他揉了揉鼻子尖,迷惑:难道谁想我了? 第402章 凄凄惨惨 赵城被扣在了医馆里,享受了高级VIP的待遇。 听云是个好脾气的,也是个爱说话的,赵城一说无聊,他就给赵城说起一些自己遇到的医疗故事——嗯,大多数结局还可以,少部分结局很惨烈。 尤其说到了那个腿都烂出一个洞,张司九面不改色清理很久的故事,听云那是红着眼眶不住地唏嘘。 而赵城则是无助的攥紧了自己的锦被,整个一个惶恐不安,他想看看自己的腿咋样了,但不管如何努力,他都看不到——他的腿还被吊起来了,悬挂在空中,但是!!!这个腿和他的视线之间,悬挂了一张十分可笑的布单子! 布单子上还画着一张可笑的肥猫扑蝶图! 那画技之粗糙,一看就知道是练手之作! 看不见自己的腿,又听着这么惨绝人寰的故事,赵城整个儿觉得那叫一个生无可恋。 他觉得自己好像还活着,但好像已经死了。 最终,他忍无可忍的冲着听云怒吼:“闭嘴!” 听云猛刹车,迷惑的看着赵城,目光满满的都是关切:“赵小郎君,怎么了?是伤疼起来了?要不我给你端一碗药去?或者你想不想吃点东西——” 病人总是喜怒无常的,这一点,学医多年的听云深有体会,所以根本不会和赵城计较。 赵城只感觉自己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后面的训斥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对着这样一双眼睛一张脸,再发脾气,显然不合适,良心都有点过不去! 他憋闷又狼狈的扭开头,不想说话了,最后把被子往上一拉:“我困了,睡觉!” 可笑,根本睡不着。 伤口又疼,心里又憋,赵城忍不住哭了。 是的,哭了。 他好想家,想爹,想娘,想姐姐,甚至还想哥哥。 然后眼泪刚冒出来,他的被子就被扒拉开了,听云柔和的声音传来:“赵小郎君,睡觉可不能捂着被,容易气息不畅。你现在要多多注——” 话音没落,被扒拉开的被又被猛地盖回来,听云连声抱歉:“对不住对不住,赵小郎君你继续,我出去干点别的事情,你随意,随意。” 说完听云真出去了,出去之前还体贴的往赵城手里塞了两张帕子。 赵城哭得更大声和凄惨了。 事实上,从十三岁之后,好几年了,他也没有哭过。更不要说哭得这么惨了。 听云站在门外,听着赵城那凄惨的哭声,也忍不住摇摇头:看,不管身份多尊贵,在病痛跟前,都是一样的! 这件事情,听云第二天又跟张司九感慨了一遍。 张司九看了一眼齐大夫复杂的面色,也是满心复杂的点点头:“是的,你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