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不答,他走到花丛里,折了一片红叶递给她:“含住。”
宋清扬做了半天思想斗争,一下觉得阎君要搞她,一下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想来想去还是照做了,毕竟又打不过人家。
她含着红叶,看着薛淮捏了个诀印入她额心,心里紧张得要命。
薛淮闭目看了半晌,确认了,眼前少女的前世,果然是阿若无疑。
“你的前世……”
他说到一半,忽然顿住。
阿若之死,已经是千年前的事了。在这期间,若魂魄投胎,也不知经历了几世,可为何……
他用神念看她前世时,分明还是那个娇俏的小姑娘?
宋清扬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领导说起她的前世,仿佛想起什么一样变了脸色。
眼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在想什么,她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难不成,上辈子,她与小阎君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什么杀父夺妻、污蔑构陷之类的。
她脑补了几集自己辣手摧花屠人满门的恶霸剧情,惊觉小命不保,麻溜抢救一下:“是不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阎君的事情?要是有,我给您赔罪了!”
薛淮的纷杂想法被她这样打断,心下有几分错愕。眼前的少女比阿若大了好几岁,在他面前总有些畏惧,他想起那个因他而死的小姑娘,心里有些隐痛。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很好,是我……对不起你。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脑袋,目光中有她读不懂的复杂:“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啊?
挺、挺好的……就是有点惦记那盒鸡爪。
宋清扬母胎单身十九年,没被人拍过头。上小学的时候倒是有人揪她小辫子,被她拿着扫把撵了两条走廊。
后来她留了个小精灵似的短发,又有人手痒爱揉,她上去就是一巴掌:头发是美貌的灵魂,动老娘头发者死!
可是他好温柔啊。
她眨了眨眼睛,觉得心里有些痒痒。
“过得不好吗?”宋清扬不讲话,薛淮就皱起了眉。
“过得……好啊。”宋清扬不是很懂领导脑的子里在想什么,但是她敏锐地意识到他情绪有些不对。
万一他要是说过得不好就别回去了……
“我过得贼好!”她拍拍自己的胸脯以示真诚,“那叫一个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cp好嗑朋友沙雕学业未竟的,人生那是充满了希望啊!就是死得有点突然……”您看是不是把我放回去?
“……”
薛阎君到底没把宋清扬放回去,他没说几句话就被九殿陆阎君连环夺命call,“喂?”
“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那什么……”
薛淮三言两语应付完,答应了亲自去趟九殿就挂了通讯。
宋清扬一听这话头,就知道自己该溜了,她轻车熟路地抬脚就要回宿舍嗑瓜子儿。
“跑什么。”一只手从后面揪住了她的襦裙领子。
宋清扬:怎么,你们两兄弟见面还缺个丫鬟伺候是吧?
腹诽归腹诽,区区一个打工仔,怎么敢挑战领导的权威呢,宋某老老实实地跟着去了九殿。
九殿布置得非常堕落,充满了资本主义气息,尤其是那精雕细琢的茶壶,那风一吹有如霞光流动的帷幔,那装满了琳琅满目的奇瓜异果的桌子,甚至,那白色毛茸茸的崭新地毯……
宋清扬动动鼻子,鼻腔钻进一丝一闻就很贵的幽香,扫眼一看,殿中果然置放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香炉,里面袅袅升起丝丝缕缕的淡雅香气。
太堕落了,太腐败了。
她喜欢。